夏淳于不好意思收,外祖母故作不悦,可眼底眉梢那笑意根本掩不住:“长者赐不可辞,这是外祖母的心意,你敢不收?”
夏淳于愕然,心想,看来瑶瑶是像外祖母的,很喜欢威胁人,不过这样的威胁,怎么听都是疼爱的意思,夏淳于欣然收下。
叶佳瑶撅着嘴道:“外祖母太偏心了,怎生他有我没有?”
外祖母哈哈大笑:“你个小心眼的丫头,外祖母什么时候少了你的?”说着褪下手上的一副玉镯戴在了叶佳瑶手上。
叶佳瑶惊诧,这可是外祖母戴了一辈子的东西,忙道:“外祖母,萱儿是说笑的。”
外祖母看着她细白如雪的手腕,笑容里就带了些感伤:“这原是要给你母亲的,现在就归你了。”
之后叶佳瑶留下和一干女眷叙话,夏淳于被男人拖了去客厅叙话。
叶佳瑶这才有机会好好看清楚家里的人,大舅母,二舅母,三舅母都是认得的,还有两个大表妹,她在镇江的时候都是一块儿玩的,虽然女大十八变,但大体还是认得出的,屋子里又添了几张生面孔。
大舅母一一介绍:“这是你大表哥的媳妇金氏,这是你二表哥的媳妇萧氏……”
家族越来越兴旺了呀,叶佳瑶也很高兴。
认全了人,外祖母就开始问侯爷和夫人对她怎么样?公侯之家,贵不可攀,外祖母就怕人家势利,看不上她的外甥女。
叶佳瑶笑道:“外祖母,您就放一百个心好了,公爹和婆母都是明事理的人,更何况我又那么乖巧,他们都喜欢我。”
外祖母笑嗔道:“几年没见,越来越滑头了,有这么夸自己的么?”
叶佳瑶抿嘴偷笑,她也只能在外祖母面前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撒娇。
方文氏笑道:“老太太,萱儿如今能干着呢!咱们想都想不到。”
外祖母却说:“能干那是逼出来的,女儿家本是娇贵的花儿,让人捧在手心里疼着,若非旁人都靠不住,她需要自己这么辛苦么?”
叶佳瑶心中倍感温暖,只有真心疼惜她的人,才会从这样的角度替她着想。
“外祖母,辛苦只是暂时的,慢慢地就好了,这次过来,我婆母还特意叮嘱我,一定要替她给外祖父,外祖母问好,让您有空就去金陵玩,还准备了好些礼物送给您。”叶佳瑶说道。
外祖母闻言,心里在真的宽了,那侯爷夫人礼数周全,可见对萱儿是重视的。
接着,大家又聊了些家常,晚宴足足摆了五大桌,大家俱是尽兴。
吃过晚饭,叶佳瑶抽空把礼物都整理出来,一份一份的送出去。
淳于备的礼很足,数量足,分量也足,叶佳瑶粗略的估算了一下,没有好几千两都下不来,如今他的收益全交到她手上,也没见他问她要钱,估计是以前留下来的体己。
再看尤氏给外祖母准备的,竟然是两根百年以上的老山参,端得是珍贵,有银子也不一定买的来。
之后又陪着外祖母说话,一直到酉时,方文氏提醒了好几回,暗示老太太该休息了,老太太意犹未尽,这么多年没见面,她可是有一肚子的话要说,直到方文氏说叶佳瑶路上也辛苦了,老太太这才放人。
回到自个儿的屋里,上好的银碳已经烧的旺旺的,屋里暖暖的,叶佳瑶洗漱过后,惬意地躺在松软熏香的被褥上,头一遭觉得陪人说话也是累人的。
夏淳于竟然比她回来的还晚,不过,他精神好,不见一丝倦容,反倒很高兴的样子。
乔汐要给他上茶,夏淳于摆摆手,说:“不喝了,已经灌了一肚子水。”
乔汐便退下了。
“你们聊些什么?这么能聊,我还担心你会无趣的很。”叶佳瑶同情道,毕竟这些人大都不认得。
夏淳于侧身躺在床上,笑眯眯地说:“怎么会无趣,外祖父精神头很好,大舅又是相熟的,你二舅很健谈,说话也很风趣,三舅颇有见识,还有你的几位表哥,都是不错的,可见方家的家风甚好,兴兴向荣的景象,跟他们说话,没有烦心的事,更不会觉得无趣。”
“评价这么高啊!”叶佳瑶很高兴他能这么说,方家一向很和睦,心很齐,方家子弟或读书或学习经商之道,都是正正经经的。
夏淳于抿嘴一笑:“要是侯府也能像方家这样就好了,唉,跟你说件事,今晚我见了你三舅家的七表弟,也是块读书的料,虽然今年才十三,那文章,那字,写的甚是老辣,我便说让他也去金陵国子监,正好跟仲元做个伴,反正弄一个是弄,弄两个也没什么问题。”
“你是说方敏睿?”!
“是啊!”
“我听外祖母也夸过他来着,既然你也说好,那就一定错不了。”叶佳瑶为方家能出这样的人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