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尤氏那出来,叶佳瑶远远看见淳于和仲元,两人并排走着,不时交谈,不知道说些什么。
叶佳瑶想上前去,走了几步又顿住,转而往自己的院子方向走。
淳于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
叶佳瑶已经窝在被窝里了,脚边一个汤婆子,手上一个汤婆子,怕冷的人,没有空调没有电热毯的日子伤不起啊!
“怎么去了那么久?跟仲元这么聊的来?”叶佳瑶悻悻道。
夏淳于在床边坐下,手伸进被窝里摸摸她的脚,虽然有汤婆子暖着,还是冷冰冰的,跟冰块似得。
便说:“你稍等一会儿,我去洗漱更衣,去去就来。”
不一会儿,夏淳于换了睡衣钻进被窝,把她搂进怀里,这才慢悠悠地说:“从仲元那了解了一些事儿。”
“什么事?”叶佳瑶把手伸进他衣裳里,放在他胸前取暖。
“你爹被人弹劾了,可能会危及到前程。”
叶佳瑶呼吸一窒,这才是爹要她回去的原因吧!
“弹劾的罪名是什么?”叶佳瑶问。
“贪污,据说,他们掌握了一些证据,所以,这事儿比较麻烦。”
叶佳瑶哼哼道:“别管他,让他被革职好了。”
贪官什么的,剥削老百姓的民脂民膏,罪大恶极,叶佳瑶对这种人是深恶痛绝。
夏淳于无声叹息:“瑶瑶,那毕竟是你爹,你终究是姓叶的,你爹若是出了事儿,人家说起来就是二少奶奶娘家,夏淳于的岳家。”
“那又怎样?他做错了事,犯了法,就该受到制裁,天子犯法还与民同罪呢,律法无情,人人平等。”叶佳瑶不以为然,她对那个家真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瑶瑶,我跟仲元谈了这么久,觉得他还算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学问也不错,好好培养,会有出息的,但若是因为你爹的事,连累到他,那他要想再走仕途就难了,你爹和宁氏的过错,不能让他们来承担不是?”?拇居诙哉馕恍【俗踊故怯泻酶械摹?
“况且,你爹的事,具体如何还不清楚,那些人手里所谓的证据,是不是真的也不可知。”
叶佳瑶撇嘴:“你想怎么做?”
夏淳于道:“咱们去镇江的时候,顺道去一趟叶家,听听你爹怎么说。”
叶佳瑶呼啦一下坐起来:“淳于,你能不能别做烂好人,万一我爹真的有罪,你还要去包庇吗?那你不是知法犯法?可别把自己给搭进去。叶家是好是歹,跟我都没关系了,仲元的前程,是宁氏该担心的事,与我们何干?”
不是她冷血无情,实在是那个家给予她的除了伤害,找不到一丝温暖。
夏淳于把她拉回怀里,好言道:“你能不能先别激动,我只是说去看看,可帮就帮,不能帮就不帮,知法犯法的事儿,我是不会做的。我知道你痛恨你爹和宁氏,我对他们也无半点好感,但是瑶瑶,将来你是要成为这个侯府的女主人的,虽然有赫连家为你撑腰,但叶家才是你真正的家,尽管那个家很不堪,但也不能眼看着叶家出事而袖手旁观,让它变的更糟糕。那样,对你没有好处,家事归家事。”
他的心思,叶佳瑶不是不明白,他不希望叶家能给她争光,能成为她的依仗,但更不希望叶家成为她的污点,令她颜面无光。
但就是觉得气闷,憋的难受。
“仲元跟我说了好多,说你在家时的一些情况,瑶瑶,真没想到,你以前是那么懦弱的人,你要是拿出现在的半分气魄,宁氏和你二妹也不敢这么对你了。”夏淳于听仲元说的时候,觉得很不可思议,那是他的瑶瑶吗?被人欺负了也一声不吭,逆来顺受的。现在有谁能从她手上讨半分便宜去?
叶佳瑶讪讪道:“这叫觉悟,懂不懂?生死都经历过了,我要再那么脓包,真是死了都活该。”
其实那个脓包已经死了,这个身体里,早已换了个灵魂。
夏淳于深以为然:“有时候,我们真得感谢那些伤害了我们的人,要不是他们,也许我们还会继续隐忍下去,默默无闻。”
叶佳瑶哂笑,居然还说起哲学来了,拉倒拉倒,不想再谈叶家的事,影响心情。
第二天一早,仲元就启程回扬州去了,他没想到,大姐夫居然会点头,总算回去可以交差了。不过,大姐夫提的那些条件……真是有点难办呐!
今儿个就是除夕了,叶秉怀却是一点过年的兴致都没有,心事重重,这一次,只有靖安侯府出面,才有可能化解他的危机,可是,瑾萱的决绝让他心里没底。
怪来怪去都怪宁氏,要不是这个贱人惹出这么多事端,也不会走到今日的地步。偏偏宁氏这贱人心机深重,捏拿了他的短处作为要挟,俗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能得罪小人,宁氏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