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关天送了这些玩意儿!
卓渔素来是个心软的,若是被打动了该如何?
“荒谬!这便是你所谓的珍宝?骁王难道是在消遣朕与太后吗?骁王行事洒脱,但却不能这般放肆!”钟槿炎一声厉喝:“尔等退出去!”
侍从和随从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就这样退出去。
这屋子里站着的可是这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几人了,这几人若是出了意外,他们就算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退出去!”钟槿炎几乎是和关天一同出声。
众人打了打哆嗦,只得退了出去。比如担心日后,还是先担心眼前被迁怒吧。
不一会儿屋中就剩下了杭清四人。
杭清:……
这剧情的发展越来越迷了,为何他已经开始看不明白了?原本要等到几月后,两人才会彻底撕破脸来,已经提前到今日了吗?那么明日就该是什么?明日就是骁王举兵了吗?再加上个一旁还虎视眈眈的宁德帝。这剧情恐怕要烂个彻底。
“炎儿。”杭清叫了一声。
素来听话的钟槿炎却没有动。
杭清拧了拧眉。
关天这才将目光移到了钟槿炎的身上:“陛下,您意欲何为呢?”
钟槿炎面上怒火更甚:“朕要骁王日后不得再入后宫!身为外臣擅入后宫,若非骁王一身军功,便早该死个千百回了!”
关天微微笑了:“陛下何至如此恼怒?便因为陛下也对太后有着不可告人的心思吗?”
杭清:…………
关天不会是疯了吧?
钟槿炎的反应却激烈极了,他几乎是想也不想便怒斥道:“休要胡说!你怀有龌蹉心思,便看旁人也是如此吗?简直荒唐!朕,朕怎会有你那样的心思?”
但钟槿炎的模样却看上去色厉内荏极了。
他越是激烈,就越是显得心虚。
杭清忍不住抬手抚了抚额。
他是真没想到钟槿炎会喜欢他。毕竟他与钟槿炎维持了多年的父子情分,哪里是一遭揭露毫无血缘,便能就此生出别的心思来的?
眼看着已然撕破了脸,关天也不再作掩饰了,他的面色沉了下来,道:“阿卓还年轻,难道陛下便要阿卓在宫中过上一辈子吗?那宫中上下待他不敬,阿卓出淤泥而不染,又与别的太妃不合。他还有那样漫长的日子要去过。你就要让他过这样冰冷无趣的日子吗?”
杭清:……
他怎么都不知道自己出淤泥而不染呢?
敢情他如今是朵白莲花呢。
钟槿炎被噎住了。
关天却趁胜追击,又道:“陛下与阿卓有着亲近的血缘,陛下就算心中有别的心思,怕是也不能如何。难道陛下就要因此而自私地将阿卓留在宫中吗?阿卓怕是也不会答应……”
钟槿炎五官微微狰狞了些,他死死地盯着关天:“够了!莫要说了!”此时关天反倒显得不重要了,在钟槿炎这里,没什么比杭清的态度更重要了。他朝杭清看了过来,额上渗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哑声道:“母父,莫要听这小人胡言乱语!”
钟槿炎艰难地道:“母父,莫要信他……”
但说这话的时候,钟槿炎自己都没了多少底气。因为很显然,冷静下来以后,钟槿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反应过于激烈了。这反应没有半点好处,只会将他推向无底的深渊……关天实在太卑鄙!钟槿炎难以想象,卓渔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他。
杭清这会儿其实还没能缓过神。
这个节奏进行得太快,让他如何作反应?
“母父……”
看着杭清毫无反应的冷淡姿态,钟槿炎的心反而深深沉了下去。若是打骂也比此刻的沉寂要好。
那头关天看似占了口头的便宜,实际上他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忍不住看向了杭清,想要从杭清的面孔上分辨出点有用的信息。但关天失败了。他发现这个瞧上去柔柔弱弱的人,竟然极会掩藏自己的情绪,哪怕是他,也不能从中窥得一二。
如果卓渔对钟槿炎厌恶抗拒的话,不见得对他就能有好的姿态。
随着屋中一片沉寂蔓延开,三人的心都被悬空了。
直到过去了许久。
杭清看向了面前的三个男人。这三个人,撑起了一部小说,撑起了一个世界,但他们却一块儿栽在了他这个注定早死的炮灰身上。杭清很明确自己的目标是关天,看上去,在此刻答应关天是最好的选择。但杭清很快就否决了这个想法。
关天的好感度还并没有刷满,说明关天对他的爱意仍旧不够深,不够深的爱是没有用的。
而这时候答应关天,关天同钟槿炎的矛盾也会被彻底激化。养了多年的儿子要小心肝破碎不说,关天一心投入到谋反事业中去,又哪里还会再将视线放到他的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