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世界抱有恶意[快穿](64)
打赏的金额这坊间与邀请来的京剧演员五五分成,但戏坊是不收的,它有个专门的慈善项目,会直接将这笔钱用作慈善公益。不差钱的小雯觉得挺有意思,在侍应那报备了一下,试探性地点了第一个按钮,侍应笑着解释,这是“一枝独秀”。
王阑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很好,一万块没了。”
再按一个钮,是“白璧无瑕”。王阑给她数着钱:“十万块。”
最后一个,她还没来得及瞅清楚长啥样,王阑已经一把抓住了她手腕,差点连头毛都炸了:“知道你有钱,那也得给我悠着点!这可是一百万啊!一百万!”
看一眼台上,众演员已经散场,但台下还有人不断高喊着“小玉浓”的名号。演赵禄寒的老生正是这会所的老板,笑嘻嘻又转往台后,身后请出的正是俞雅。
一时间众多的花彩都往她头上落。小雯眨了眨眼睛,也随大流偷偷戳了两下白璧无瑕。
俞雅单独谢幕,往全场略略一礼,底下叫好声更不断,好事者还高喊“再来一出!”“唱拜月歌!”拜月歌是傅派的代表作,也是她当年的成名作,俞雅笑笑,没应,只是又款款施一礼,讲了几句感谢的话语便待离开。
她刚侧了身,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忽见整个戏台都在飘金色牡丹。
“喝!”全场哗然,都在掉头查看到底是谁那么大手笔。面面相觑之后不约而同抬头,看向唯一开着的两个包厢,其一是个中年男子,此刻正端着茶杯立在扶栏边,笑着朝下摆了摆手示意不是他,于是视线都投注向那个始终画帘半掩的包厢,不过等了好久没见有人出来。
“金玉满堂啊!”众人窃窃私语。
俞雅在后台卸妆,听说这里的打赏制度时还有些惊讶。五五分成,如果请来的是一个戏班,那么五成给戏班,但现在请来的是一位,也就是说,都归俞雅。坊间自己的班子大多是专职,自有坊中支付工资劳务费,偶有几个票友,也是免费出演找点乐子的。本来笼统算起来也没什么,可现在一个金玉满堂压上这打赏就够丰富了。
“我唱这出戏可是还债,哪好意思收钱。”她当即就笑,“留三成给诸位朋友作辛苦酬,剩下两成帮我一起捐了吧。”
俞雅其实没什么好奇,但既然说起来,随口就问了句:“那位先生什么来头?”
拆完头饰与片子,调好卸妆油小心翼翼擦拭她脸上油彩的化妆师,闻言停了下手,想想:“那个包厢啊……开得次数其实不多来着,大概是留在江城的时日不多——是个戏迷,但只听戏不追角儿,为人挺低调的,我们这的工作人员也少有见过他的。”她俯下身继续卸妆,“据说那位先生姓陈?还是程?哈哈我分不太清楚。不过金玉满堂这么大手笔我也是第一次看他现,说来上一台金玉还是三年前的杨大师了吧,当时还引起轰动呢,唱得是霸王别姬,我记得很清楚……”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俞雅眨巴了一下眼睛,姓程?不会这么巧吧……
俞雅做好脸部保养换了衣服顺手给人签了一堆名字出后台的时候,抬头还见到不少人堵在过道上眼巴巴地看过来。张胜跟根木桩似的贴墙站着,王阑小雯正与戏迷们聊得不亦乐乎,前者问后者戏剧行当的规矩,后者问前者俞雅在娱乐圈的事儿,双方jī同鸭讲,竟然也显得很热络。
俞雅一边接过几个老戏迷手上的白扇子,见到上面好些熟悉的人名时还笑,影迷追星,戏迷追角,其实也差不多,只是没前者那么疯狂而已。签好名字递回去,聊了几句告辞的时候还听到有人惋惜地喃喃:“多好的青衣啊,怎的就退了行呢。”
大部分人还是挺满意的,小玉浓时隔那么多年的一出锁麟囊,估计还是绝版,与程派戏不相类似的另一番jīng彩,说出去是个多惹人羡慕嫉妒恨的谈资。而俞雅只期待这事儿传到她外公耳朵里的时间再晚一点……简直怕死他了。
大堂正中正在讲相声,戏是每天都有的,但也都只有一出,戏散场之后多半是相声评书。常老头的角落挺热闹,他尾巴是真翘到天上去了,拍着桌子跟老友们炫耀自己的眼光有多好,俞雅笑眯眯立在他身后时,愣是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察到她的存在。
“哈哈哈我们的小玉浓来了!”
俞雅被热情招呼坐下,眨眼身前已经放满了热腾腾的茶与各式瓜果糕点。这一波人年纪都挺大,皆带着无比慈祥的长辈式眼神看她,其中一个兴致勃勃地道:“闺女,你这变音的唱法有点古老板的影子啊。”
俞雅也笑:“您听出来了,在滇南撞见过古老师,承蒙教导,学到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