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约会,还约了俩。”陈楼啧了一声,把衣服扔过去,“给我喷香点。”
——
红毛的香水挺高档,但是不知道这家伙是不会喷还是太热情了,喷的有点多。大成过来取蛋糕的时候被熏的连着打喷嚏,差点把蛋糕给喷没了。陈楼穿着在风口里站了一会儿,去花店的时候还是熏人。
花店的小姑娘捂着嘴问:“您好,买点什么花?”
“黄色的和紫色的,”陈楼站在门口,看她这么一捂嘴也不好意思进去了,道:“随便搭点吧,挑便宜的就行。”
“便宜的?这怎么搭呀,”小姑娘皱着眉瞥他一眼:“我们店的花都是进口的,不是随便谁都买得起的,你还是看看价再说吧!”
店里虽然人不多,但是还是有意无意的都往陈楼这里看了一眼。
“……”陈楼愣了愣,上下打量了小姑娘一眼,“还真是,配套也是进口的吧,正经国人可没这样的窟窿嘴儿……”他语气随意,发音却颇有重点。小姑娘大概没听清楚,等他溜溜达达买完花走出去了,才反应过来,追出来用哭腔骂道:“——流氓!不要脸!”
陈楼牙尖嘴利,用这话对小姑娘说却有些恶毒。关豫躲的不算远,听见这话的时候后牙槽都有些疼,又扭头看着小姑娘哭哭啼啼的,身后没什么男人冲出去替她出气,这才放下了心。
他以前就一直担心陈楼这脾气,社会上鱼龙混杂,不是谁都能被你噎回去不动手的。只是陈楼屡劝不改。有次他们五一报了个短途游,在车站的时候有个大高个插队,陈楼那天可能是热的,本来就心气不顺,见那人愣往前面挤,一嗓子就给吆喝住了。
那人身高得有一米九,一脸横肉,身后还有俩个同伙,关豫看那架势不好,一着急伸手摸进垃圾桶抓了个方便面盒,打算一会儿要是打起来糊他们一脸酸辣牛肉汤,他从小没打过架,又下意识地的看好了逃跑路线,空着另一只手做好了随时拉着陈楼跑的准备。
好在排队的人里不全是孬种,那人晃着膀子往这边逼过来的时候,后面几个男人同时吆喝,把人吓走了。
这事陈楼完全不放在心上,关豫却是吓了个够呛,只是没好意思说出来。同样是男人,谁不想做保护者的角色?只是家里多年的观念让他习惯权衡利弊得失,比如口舌之争没必要,面子不如命要紧,又比如落到街上行乞的多是好吃懒做甚至穷凶极恶之类,即便需要社会救助,那也是不是他们的责任。
他和陈楼的许多观念都不和,起初俩个人都较着劲儿的纠正对方,见效果甚微后又都放弃了。陈楼依旧多管闲事,关豫则习惯了包里放个小甩棍。
现在这习惯也没改。
关豫叹了口气,摸了摸包,见陈楼已经拐弯了,忙闻着味儿的跟着上去。
——
陈楼走了一半儿路就有些后悔没打车了,他挑的花挺风骚,虽然自己都叫不上名儿,但是嫩黄跟艳紫粉红堆一块,这存在感也是突破天际。一路上不断有人行注目礼,陈楼实在享受不来,一会儿担心自己屁股上有灰,一会儿怕裤子拉链没拉好,露出秋裤了。
他最后的一小段路索性小跑了几步,直到看见路鹤宁和宁珊的身影了,这才松了口气。
路鹤宁穿了个深咖色高领毛衣,戴着副圆框眼镜,正在会所门口和宁珊说着话。
陈楼嘿了一声,俩人齐齐回头,又一块笑着朝他招手,露出了一对小梨涡。陈楼对小酒窝小梨涡这种东西没有抵抗力,又觉得这兄妹俩看上去,像是一对大兔子在冲主人抖耳朵,顿时那点尴尬消失的无影无踪。
路鹤宁接过花很高兴,把人往里带,笑着问他:“你怎么过来的?”
“腿儿着。”陈楼笑了会儿,戳着一朵花说,“差点把这宝贝儿给吹烂了,这朵你扶一扶,刚刚掉下来了,我给塞进去的。”
“……那朵小苍兰吗?”路鹤宁扭过头问。
“啊?”陈楼怔了下,扭头看了宁珊一眼,见到包厢门口了,忽然喊道:“饿了饿了,点菜了没?”
路鹤宁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生硬的转移话题,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忍不住笑了。
宁珊显然也是第一次来,路鹤宁笑着嘱咐两句,让一旁的服务员领她去点菜了。能看出路鹤宁在这里大约是个小头头,服务员都喊他宁哥,宁珊刚出去,就有人送了几样凉菜上来。
路鹤宁笑了笑,等人都退出去了,才看着陈楼笑道:“你刚刚想哪儿了?”
“……哪想哪儿了,”陈楼扭开脸没看他,装模作样的摸了下旁边的椅子,“我就是没听清你说什么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