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中途醒过一回,要呼救的时候又让姬凤踹晕了,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就是嘴角多了块青紫,一眼看着,好不可怜。
他倒是不大关心自己的伤,就是睁着一双泪眼自责,虽然这里头也有些博取同情好争宠的意思,但那双眼睛是真清澈,睁着眼睛看人流泪的时候,和讨食的小狐狸一模一样。
流云也很自责,她在外间是守夜的,却一不留神睡了过去,没有来得及第一时间叫人,才让那姬凤得了手,华容公主的名声是不好听,可你情我愿是你情我愿,被强是被强,姬凤在京城的声望可比华容公主好得多,这事说出去只怕名声还要更坏。
不能治姬凤的罪,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更叫人气恼的是,还不知道这个孟浪子下次会不会再来,毕竟公主府的入幕之宾,个个都跟丢了魂似的。
姬凤不觉得自己丢了魂,但他觉得自己可能把下半身丢在那女人的床上了,连着几天他撑着没再去,就怕让那女人笑话,结果就是这几天做什么都没有兴致,索性也不怕把景元帝的面子往地上踩,带着周平王盛进城逛窑子。
京城的窑子不叫窑子,叫青楼楚馆,里头的娘们儿也比西北的要美,姬凤原先不觉得自己对女人的要求有多高,平常来说,只要五官说的下去,有胸有屁股,床上骚些,他就能睡得下去,可连着吃了两天的山珍海味,对着那些个庸脂俗粉,他就有些乏味。
周平和王盛也犯嘀咕呢,自家主帅得了那么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怎么还往这地方钻?明明也不像是有兴致的,还是青着脸坐着不肯走。
姬凤来的这一家叫金花楼,是他刚进京城那会儿几个想讨好他的公子哥带他来的地儿,真说不上寒碜,青楼的老鸨也是有眼力见的,见姬凤气势不凡,还冷着脸不满意的样子,料想是来了贵客,连忙让人去拉花魁来。
金花楼的花魁不过十六七岁,却已经艳压京城三年之久,平日里多的是公子哥捧,前些天才搭上一位勋贵公子,就有些不大耐烦,草草梳妆出来,就对上一双比她还不耐烦的眼睛。
姬凤憋着想骂娘很久了,上次来说花魁出门去了,几个纨绔跟他说那是京城第一的美人,所以这几天他被华容公主撩拨得不上不下,才想起这位京城第一美人来,结果一见,差点没把酒盏给摔了。
眉眼没那女人精致,鼻唇没那女人妩媚,连看人的眼神都没那女人骚气,偏生还端出个大家闺秀的架子来,公主都没这么作态!
老鸨却是把他眼里的火气当成了别的,暧昧的笑道:“这位爷,所谓一分钱一分货,我们媚儿的身价可是对得起长相的……”
姬凤冷着脸扔下一锭金子,一言不发起身就走,周平和王盛面面相觑,还是追了上去,那老鸨不明所以,捡起金子,拉着周平问:“小哥,那位大爷怎么就走了?”
周平抓了抓头,诚实地说道:“我们爷……可能觉得这位姑娘长得不好看。”说完,他一溜烟追了上去,身后老鸨气得跳脚,花魁也是一副不堪侮辱的样子。
姬凤一连转了三家青楼,看什么女人都觉得丑得难以入眼,身上的火气也比来时重了,王盛聪明,转了转眼珠子,拉着周平落后几步,压低声音说道:“我看咱们大将军是跟那个小寡妇闹矛盾了!”
周平眼睛瞪得老大,“不能吧!那寡妇漂亮成什么样子了,将军怎么着能跟人家闹火?”
王盛也觉得不可能,但要不是这样,自家将军至于这么青天白日到处转青楼找女人,还一个都看不上眼?
姬凤停步回头,看着两个窃窃私语的属下,额头青筋蹦跳,可他又没法说,他能说什么?说自己前一天晚上才抗旨拒婚,转头就被人家报复似的给玩了,玩了一次还不够,他还上赶着又去给人家玩了一晚上,现在还抓心挠肺似的想她?
说出去丢人!跟个被玩了的小媳妇儿似的!到底是他玩女人还是女人玩他!
可姬凤心里也憋屈,他到底哪点比不上个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兔儿爷?那女人抱着兔儿爷睡,也不嫌牙签扎得慌!他睡过的女人没有不想他睡第二次的,那女人这么多天连个信都没来,显然是兔儿爷绊住了脚。
越憋屈越想,越想身上邪火烧得越旺,姬凤恨得咬牙,却又抑制不住自己身上的邪火,从京城出来,连军营都没回,进了华容公主的别庄。
这些天V384都悬着心,虽然妲己说了姬凤还会再来,可它到底也能分析分析男人的心理,面子大过天,姬凤就算想来,也该拉不下这个脸,没想到才几天的工夫,它以为拉不下脸的人就厚着脸皮来了,一进别庄就跟个大爷似的坐下了,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