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不是有事和我说吗?”太子轻轻开口,一时间极讨厌这样的静默,无法面对许易航,但在面对五哥时也无端生出一种奇异的情绪来,这种感觉让太子十分不安和无助,似一条漂泊的小船在游荡了许久之后终于来到一个堤岸边,想靠岸又害怕岸上未知的危险。
有事要说不过是陆戌欢送太子上楼的一个借口,他当然不是真的有事要说,不过太子这样问了,他自然也是要回答的,向来平静无波的脸上居然有了几分可怜兮兮的味道,用太子从未在他身上见过的可爱又理所当然的声音,有些戏谑又有些狡猾的说:”我饿了!”然后摸了摸胃。
哭笑不得的看着五哥,太子身上残留的忧郁一扫而光,剩下的是满满的无奈:”你早餐又没吃?”
每个人都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缺点,陆戌欢也并非是完美无缺的,与他在军营里朝夕相处一个多月,太子才知道,这世上是不存在圣人的,只是只时侯那些缺点只有他们自己或极亲密的人才知道而已。
比如说陆戌欢,这么精明剔透的一只狐狸居然爱睡懒觉,常因为睡懒觉而错过早餐,导致陆戌欢的胃不好,和太子一样是早产儿的他,虽然也锻炼身体,但是食疗方面却不如太子家做得精致,太子生活作息极有规律,这是一个好习惯,也是一个无生趣的习惯,当然,太子并不这么觉得,她觉得早睡早起是一件极其舒爽的事。
而陆戌欢则不一样,他自小挑食的厉害,这个也不吃,那个也不吃,而陆妈妈是极疼爱这个有主见的儿子的,从舍不得打他,只好不停的变换儿子爱吃的,长大了一些,陆戌欢就知道悄悄将自己不爱吃的给倒了。
不像太子,家人说这个有营养,喝了,太子就喝,说那个吃了对身体好,太子就吃,也不管它是否是自己爱吃的,有时侯吃到想吐了,看到家人殷切的眼神,太子还是会硬着头皮给喝下去,然后才笑着含蓄说一句:可以换一种吗?这个喝多了。
五哥胃不好,这也是太子去军营之后才知晓的。
军营内并不容许睡懒觉,陆戌欢每天早上都花极大意志力用来让头和枕头分家,早练之后,便是午饭时间,他喝杯水,抽根烟,躺回去继续睡觉,便接着训练到中午了。
几次之后太子便发现了他这个非常不好的习惯,于是,监督陆戌欢吃早饭便成了太子在军营里的功课之一,他要吃的也极简单,蛋黄捣碎放入稀饭里就可以了,太复杂的东西他吃不了,太子也不敢给他吃,因为他吃早饭时都是闭着眼睛半朦胧的状态下,你食物放在他嘴里,他不经过咀嚼就直接吞进肚子里,太子就只好十分无奈的掰开他的嘴将吹的温热的稀饭一勺一勺的往他嘴里塞。
太子也不知道每次喂他吃完早餐,拿着碗离开时,仍然闭着眼睛假寐的陆戌欢嘴角都噙着狡猾的笑。
“我去给你做点吧,胃可是你自己的!”太子有些生气,嗔道:”明知自己胃不好,还不好好吃饭,合该着疼。”太子没注意到自己此时的表情就像个担心自己丈夫的小妻子。
“好啊!”之前的沉闷瞬间消失,之前心底的酸涩也被甜蜜代替,像是黑暗的夜里忽然点起了数盏明灯,非常自己的走过去牵着太子的手,手上微微用力,又彷佛没有用力,恰到好处的牵着,又不会让太子挣脱开,浅笑着说:”我给你打下手!”
“程泰蓝!”泰蓝的话刚说完,程泰卿便失态的尖叫打断两人的对话,温柔的嗓音因紧张和气急败坏而有些尖锐刺耳,极力克制着体内的怒火,力持维持这温婉贤淑的形象,而导致精致柔美的面容有些扭曲,面色煞白,嘴唇微微的有些颤抖,眼神飘浮不定,闪着游移和害怕,还有被撕开那层华丽外衣的狼狈,如一只被脱光了衣服扔在台上的小丑,神色变幻不定,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
“嗯?姐姐?蓝蓝说什么了吗?”泰蓝无辜道:”姐姐四处炫耀自己的身份,若被有心人利用,对姐姐的安全可是有很有威胁的,我们不是从小便被教育不可随意向外界透露身份么?再说,姐夫又不是外人,迟早会知道,有什么关系呢?你毕竟还是我姐姐不是?姐夫也不会因为你是被收养的而不要你,姐夫,我说的对吗?”泰蓝悠然的看着许易航紧绷的脸和程泰卿扭曲的面容,笑得越发的天真和无辜。
“程公子说笑了,我与程小姐并未订婚,何来姐夫一说,不过我倒是希望程公子与宝宝一起唤我一声三哥。”许易航淡定自若的笑着如沐春风,眼底却流动这狠绝寒泠,亲切而自然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