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蔚山听后摸摸下巴道:“依我之见,只要是莫大郎做的菜就难有不味美的。”
“呵!评价忒高,与魏郎相比如何?”
“伯仲之间。”
“我们人多,可多点几道菜吃。”
说完就招呼店小二点菜,李三娘食肆的小二都是受过训练的,眼见商贾们点菜没有重点,似乎欲把所有菜念叨一遍,就主动道:“客官们何不试试春水宴?”
“春水宴,那是何物?”
“莫大郎取合时宜的菜色组成一道宴,命名为春水宴,共十二道菜,若是第一次来我家吃的,点此宴再合适不过,菜色中既有我店在两京的镇店之宝,也有莫大郎来淮扬后做得新菜。”
商贾们听后都很高兴,有人抚掌道:“这个好,连想点何菜的功夫都省去了,就来春水宴。”
还有人文邹邹道:“为何叫春水宴?”
“莫大郎言他春日初至江南,见一江烟水照晴岚,水波粼粼,一碧万顷,春日江水实在是美,他此道菜中又有江南水中特产的河鲜,又有翠绿翠绿充满春意盎然之气的绿菜,便附庸风雅起名春水宴。”
“好!”
别说是商贾了,就连他们旁边的一桌读书人听小二介绍后都合声道好,读书人吃饭不仅仅是吃味道,还吃个意趣,吃个文雅,听一江烟水照晴岚,他们脑海中就浮现出春日清晨,烟波遍江的朦胧景色,深感莫文远与其他厨子不同,是个知识渊博善于吟诗作对的风流厨子。
“也给我们来个春水宴。”
“这里也要。”
……
春水宴之名越传越远,越传越远,又过俩月,便是两京之人都听说过江南春水宴的名头了,莫小狗坐镇店中,可谓一个头两个大。
“有春水宴不?”
“并无。”
“为何我听闻江南店已推出此宴将近两月,洛阳怎会没有。”
他苦口婆心道:“北地并非江南,哪有鱼米之乡的鱼鲜多?你若真想吃春水宴,只能行至淮扬,到店里去吃,我们这里的鱼种类不多,也不新鲜。”
食客听后郁闷至极,长安人第一次为自己的身份而纠结,嘿,真气,长安附近怎么就没有大量河道?
莫小狗忙完后找到赵二娘哭笑不得道:“有婶子与大郎在,江南店果然一炮而红,这几日全是上门询问春水宴为何不出的客官,且别说是他们,便是我都想要尝尝,奈何我们这里没有鱼啊。”
赵二娘倒是看得开:“他们有春水宴,我们有绿豆宴,与其在这抱怨不如看看绿豆种得如何,大郎先前言说此月要回长安,他回来定是要摆弄绿豆的。”
“还用你说,我盯地很紧,昨日才从田间回来。”
绿豆的种植时间很多,只需要两个月就能种一波,四月种下绿豆收获之后他们就马不停蹄接着种新一轮绿豆,六月播种,八月就可收获。李三娘是个有眼力的,雇佣的老农不识字,也没有看过农书,然在土里刨食一辈子,论对作物的了解,少有人能比得上他,第二轮种的时候无师自通用上混种法,大麦与绿豆混种,莫小狗昨日去看了,种出来的绿豆又多又好。
“今岁收获的量可还够?”
“不知,大郎说大半绿豆要做成粉丝,过了今年肯定要种更多,到时还要去农家子说说,看是否愿意种绿豆的。”
“依我看,只要买粉丝的人多了,要绿豆的人也多了,肯定是愿意的。”
“哎。”
两人还在说闲话,忽然,酱油铺的伙计跑过来面带惊喜之色,莫小狗看后知道定发生了大事,让他缓缓再说。
“店内刚来了一笔大生意。”
“什么大生意?”莫小狗好奇,他们卖酱油讲究的是细水长流,靠买家数量取胜,谁叫一勺酱油只要一文钱,即便是一瓶钱六文,也挣不了多少。
“刚才来人说要定六千贯的酱油。”
“多少?”莫小狗傻了,赵二娘也惊呆了。
“你是不是说了六千贯?”赵二娘问道。
“确实是六千贯。”伙计宣布道,“而且是每个月都要六千贯。”
……
莫文远回家前没有同莫小狗他们说,甫一进门就看见兵荒马乱的场景,莫小狗抓着店伙计盘问道:“酱油可够?”
“够的够的,酱油耐放,之前又是隔两旬就腌制批大的,每月供应不成问题,但市民买得也多,还得多做。”
“多做就多做,先把最近的供应商就行了。”
莫文远的眼睛变成了疑惑的豆豆眼,他和中黑羊对视眼,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按理来说他们铺子的酱油是管够才对,莫小狗怎么担心不够了?
“阿兄可出何事?”莫小狗不是他嫡亲的哥哥,然两人从小一块长大,莫文远早就把他当作哥哥看待,两人之间以“阿兄”“大郎”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