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神经病!」刑蔚一遍一遍地擦拭着自己的嘴唇,恨不得劈头给安晋臣几下:「我真不能相信我居然和一个幻觉过度的疯子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我告诉你安晋臣,你他妈被解雇了,今后爱滚哪就滚哪去吧,我受够你了!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呵呵!哈哈哈!你在害怕!你敢说你不是害怕!」安晋臣一把将他拽住,拖回身边:「刑蔚你别想逃,你别找借口!有种给我留下!来给我说清楚再走!」
「你个疯子你放开我!再闹我报警了!」
「我不放!绝对不放!你别想一走了之,刑蔚!你有种给我说清楚!」
肢体冲撞之间,两人撞到了桌子,一起摔在旁边。桌上的黑琉璃纸镇被砸了下来,正砸到安晋臣额头上,瞬间血流如注。
办公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喂……你……你没事吧……」
安晋臣捂着额角,沉默了片刻,眼眶泛红,忽然泪水就落了下来:「刑蔚,你有种……你够狠的……我等了……我等了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到了你身边……」
刑蔚一愣,见他蜷缩在身边,心中竟突然升起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异样滋味。
不过……既然还能逻辑清晰地说话,可见没砸出什么必然的问题来。他站起来,整了整自己衣服,正好外面秘书听里面动静太大,推门进来:「邢总,怎么这么吵,啊?哎哎?安晋臣你怎么受伤了?你们──怎么了啊?发生什么了?」
「你来得正好,带这疯子去医院,顺便看看精神科吧,我不管了!」刑蔚拿过外套,大步流星就往外走。
「邢总,外面下大雨哎──那个,那种带雪的雨,您伞带了没有啊──」
「唉!邢总最近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这种脾气的啊……那个安……喂喂!安晋臣!你干嘛去?」
安晋臣根本不顾一身是伤,直接越过他,追了出去。
「喂喂!还去不去医院啊──哎!你自己记得要去医院包扎一下啊!」
外面暴雨夹杂着冰雪,刑蔚奔到停车场,取了车子便扬长而去,开出来的时候,安晋臣正追到大楼外面,他从后视镜似乎看到了他,努力狂踩油门,这才似乎把他甩掉了。
都流了那么多血了,还追什么追?!那小子傻吗!
那么多血,把他一个人丢下,应该不要紧吧……
不会变成过失杀人吧?
啊!烦躁,烦躁──
整整开了一路,雨雪还是那么大,别墅的车库与房子之间有一小段距离,冷风嗖嗖,刑蔚没伞,只能抱着头跑过去,这是才觉得三月初的雨雪打在身上真是让人冷得牙齿都打颤,回到家,放上水,好好泡了个热水澡,却还是没办法洗去不知道从哪里沾染的烦躁感。
……怎么办,事到如今,绝对大条了。虽然说了让安晋臣滚蛋,别再出现在他面前──可是都闹成这样了,想也知道,安晋臣怎么可能乖乖滚蛋?
更何况,如果他真的乖乖滚蛋了,自己和他从此再无交集──那将来的自己,为什么还专门跑到过去的英国让小时候的安晋臣记得一定来找自己,整个不就变成了一件异常没逻辑的事情?
说实话,刑蔚并不怀疑安晋臣所说的关于那张照片的一切。别说证据确凿了,如果不是亲身经历,就算是妄想症,也编不出来如此在旁人看来完全荒谬而不合逻辑──而结合刑蔚穿越时空的自身实际情况,却完全可以成立的故事。
可那样的事情如果成立,八成九成,将来的自己必然确实十分喜欢安晋臣。虽然现在的自己还不曾对他动心,可是如果注定将来是要动心的,就算现在拼命反抗,也逆转不了既定的结局啊!
而且既然将来会喜欢他,现在对他太坏──以后怕都是要后悔的!
可问题就在于──现在的心情,毕竟不同于将来啊!
即便让他对安晋臣好,也要有一定的心理建设才行啊!现在那样的心情根本就建设不出来啊!
啊!好烦好烦!该怎么办……难道要我就这样屈服于命运吗?
正百感纠结,门铃忽然就响了起来,刑蔚批了浴袍,磨蹭磨蹭到了门口,从监视器一看──竟然是安晋臣,阴魂不散跟到他家来了。
喂喂,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门铃响,不断地响,且不说安晋臣似乎根本是那种不见棺材不掉泪──估计是见了棺材也不掉泪的类型,偏执能力和鉴定成都都异常之高,且说刑蔚内心脆弱,再加上在这黑天雨滴里空荡荡的别墅,本身就有一种压迫感,再加上安晋臣在外头跟寻仇丧尸似的……
「拜托你快点回家去吧……不要再缠着我了,我不会给你开门的。拜托快走吧,我给你两分钟,不然我叫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