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山匪的心中,二当家虽然脾气暴烈了一点,但胜在容貌美丽,身姿高挑如玉,婚姻大事最好自产自销,没道理便宜外面山下的臭男人!
寨中有三位当家供她挑选,若是人选不足,还有后备的几百号男子,范围也算很广了。
哪知道二当家人心不足蛇吞象,揍了四当家就算了,连一向亲近的三当家都抛至脑后,这就让一众山匪有点跌破眼眶了。
盘龙寨中,首属袁昊成心中不痛快。
袁昊成首先发难:“阿卫抢个书生上来做什么?”他对这种酸腐尤其没有好感。小时候袁父倒是抢了个秀才上山来教儿子念书,但袁昊成对读书实在提不起兴趣,只得作罢。
萧衍也对自己潜在的又增加一个竞争对手而心生警惕:“抢个书生上山,是准备吃闲饭吗?”
也只有这种时候,三当家宁湛才会对自己身怀独门技艺而心存得意:亏得他不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穷酸书生。
被抢上山的书生在卧龙山五里之外路过,正拿着笔绘山川地貌,没想到天降横祸,正逢卫初阳骑马下山,就……顺手将他抢了来。
如果为首的山匪是男子就算了,没想到还是个容貌不俗的女子,顿时对卫初阳深恶痛绝,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骂:“一介女子不在后院相夫教子,竟然跑来做这不知廉耻的勾当……汝父母知乎?”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相。
萧衍听到这话,顿觉上一次被卫初阳抽过鞭子的地方隐隐生疼。
卫父卫母,可算是他知道的卫初阳仅知的逆鳞。
哪里料得到卫初阳似乎一点也不生气,摸摸下巴笑的十分灿烂:“哦,你一个书生不在学堂里念书,到处瞎跑什么?瞎跑就算了还落到了山匪手里,手无缚鸡之力,连自保能力都没有……汝父母知乎?”
萧衍颇为伤感:果然是因为这书生容貌之故吗!
书生被她这句话一噎,倒是他身边的僮儿替自家公子辩白:“我家公子在游学!游学!”才不是瞎跑!
卫初阳点点头,“你家公子既然四处游学,定然未曾在山匪窝里游过学,那就在寨子里长长见识也好!”
袁昊成&萧衍:“……”
众山匪齐齐抗议:“咱们寨子里要个书生做什么?”
宁湛倒是想到,知识就是力量,寨中兄弟除了萧衍与卫初阳,其余都是文盲,难道留个书生真的是要给寨中兄弟们识字读书
山匪读书识字,又不考科举,这不开玩笑嘛?!
卫初阳也不管这书生如何破口大骂,挥手便让人将这主仆三人给绑走,看管了起来。这才与众人商议:“我观卧龙山上有水,山上地方阔大,倒是可开垦些田地来种,引水灌溉。这书生对山川地貌颇有研究,或可一用。”
袁昊成:“……”擦!真是吓死了!还当妹子你春心动了!
萧衍立刻考虑这书生若真与卫初阳相处日常,万一真是日久生情,可如何是好?就算是看着一张赏心悦目的脸,时日久了也难保不会生出绮念来。
这跟男子瞧见容貌美丽的女子,也会想要娶回家是一样的。
至于性情如何,当世女子柔顺者众,等入了自家后宅,女子自会俯首仰承,以夫为天。
但卫初阳偏偏不在此例。
这两人都想到别地儿去了,袁昊成对此还颇有意见:“咱们只管抢就好了,何必还垦田,费那牛劲?”
独宁湛拊手称道:“居安思危,二当家此举高瞻远瞩,我觉得极好。”
卫初阳瞪一眼袁昊成:“今年衡阳府收成还不错,咱们也有得抢。万一碰上大灾之年,咱们据守山寨,又不能跑去做流民,难道饿死山上?”
今年玉阳府的流民之事就像是悬挂在头上的一把刀,让卫初阳生出一种危机感来。总觉得与其指望着三不五时下山劫掠,自己也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袁昊成竟然无言以对。
萧衍表示赞同,只是提出农田水利之事交由他与那书生交涉,总归是男子,容易沟通些。
卫初阳可不知道他心中暗藏的小心思,遂由他去。此事议定。
被卫初阳抢上山的书生姓施,名同和,四处游学三年,去年接到家书一封,道是其父上任衡阳知府。正是倒霉蛋施阳明的长子。
他在施阳明上任之后,还从未来过衡阳府。头回走道儿,就被山匪给劫上山了。
书僮都替自家老爷发愁:“大公子,这衡阳府瞧着好像不是很太平啊。”
他们算是来的晚了,还未见过去岁饿殍倒卧路旁,流民遍地的光景。这不是年初国库的银子拨了下来,宋子成扣了一半自己花用,其余五万两又由下面官吏分了些,最后花了三万两安置了一部分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