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夙看过好几分时报、日报对苏家的评论,无一不猜测苏暮安的死是因为苏家大厦将倾,无力回天,这才一走了之,却没人想到,她从来都没把这些身外之物放在眼里,而今,这个前世的对手居然能一眼洞穿她的内心深处,让她心生感慨。
“可能吧,现在争论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呢?”苏夙淡淡地笑了一声,“好了,宁先生,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我可以走了吗?”
宁谷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随手拿起外套:“走,我送你回家。”
苏夙摇头说:“不必了,外面打个车,很方便。”
宁谷却恍若未闻,伸手拉开了门,示意她先走。
苏夙有些意外,印象中,宁谷是个傲慢的男人,西方那套绅士风度从来都不屑一顾。
两个人沿着长廊默默地走了几步,便出了最私密的宁宅,苏夙往后看了看,那里的装修简直是依照她的喜好量身定制,以后都瞧不见了,让她不免有些留恋。
宁谷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卡,放进了她的手里:“苏小姐,这是西禾会所的白金卡,可以直通宁宅,要是喜欢,你可以常来。”
苏夙一惊,立刻推了回去,宁谷却不容分说,把卡插入她的口袋里:“我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你要是不想要,就扔到垃圾筒吧。”
此时正是会所里最热闹的时候,从静宅走到安宅,一路上苏夙看到了好多本城的名人,宁谷却只
是沉着一张脸,缓步往前走,偶尔碰到几个热情招呼的,也只不过微一颔首。
快到门口的时候,一个人从斜刺里撞了过来,嬉笑着往宁谷的身上扑了上来,宁谷的脚原本就不便,被这一撞,便打了了个趔趄,往苏夙的身边歪了一下。
苏夙本能地就伸手扶了一把,两个人差点摔倒。
“哎呦,宁少,这就是你的新欢吗?怎么也不替我介绍一下?”
苏夙的手扶着宁谷的手骤然捏紧:这个声音很熟悉,正是她前世的未婚夫田朴峰。
她定了定神,抬头往旁边一看,只见田朴峰喝得满脸通红,晃了好几下才站住了。
“田朴峰你喝醉了,扶他出去醒醒酒。”宁谷冷冷地说。
“你别这么无情啊,”田朴峰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斯文俊逸的脸有些扭曲了起来,“过河拆桥也不是这样拆法!”
“我过了什么河?拆了什么桥?”宁谷挥手制止了围上来的安保,看着他问道。
“你引诱我背叛了小安!”田朴峰哑声叫道,“你如愿以偿,扳倒了苏家,现在却把我扔抹布一样扔到旁边!”
苏夙在一旁力持冷静,可指尖却仍不住有些颤抖了起来,在这一刹那,那屈辱的一刻清晰地在脑海中浮
现:曾经温柔体贴的未婚夫就在一墙之隔和别的女人偷情,那急切的喘息声和呻吟声简直就象是一根根针,刺在她的心脏上。
……
“我好还是她好……你说……”
“她冷得就像快冰,都快冻死我了,哪有你这么热情似火,宝贝……”
“那让我瞧瞧,那里有没有被冻坏了……”
“宝贝,来,让你的火热来温暖我……”
……
苏夙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所有的神志都回到原处,她漠然看着田朴峰,一声不吭。
宁谷仿佛看出了她的不安,拍了拍她的手,苏夙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依然紧紧地扶在宁谷的腰间,她急忙松了手,歉然地笑了笑。
“田朴峰,如果你真爱小安,我再怎么引诱,你也不会背叛她。”宁谷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所以,你根本不配说爱,也根本不配和小安在一起。”
田朴峰失魂落魄地看着他,忽然发疯似的扑了上来:“你胡说!我爱小安的!我就是太爱她了才不忍心强迫她!我也有生理需要,她不肯给我,我不忍心强迫她!”
两旁的安保人员敏捷地架住了他,半拖半拽地把他往一旁的房间里拉。
“宁谷,你告诉我,小安的遗物在哪里?你把她的遗物还给我,你不还给我,我会死的!我是她的未婚夫,我有权得到她……唔……”田朴峰的嘴好像被什么捂住了,终于没了声息。
“对不起,让你见笑了。”宁谷镇定自若地冲着苏夙笑了笑,“最近总是有些不太平。”
“真没想到,一个人能表里不一成这样。”苏夙看着田朴峰消失的方向,感慨说。
“苏暮安的微博里也提到他了?”宁谷的眼神暗了暗。
“有提到了几次,两个人曾经很甜蜜。”苏夙不愿多提,含糊着说。
“我早就劝过她,可是她不听。”宁谷低声说。
苏夙怔了一下,忽然想了起来,她和宁谷原本还算得上是点头之交,吵翻就在她和田朴峰订婚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