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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公,造反吧!(222)

说起来,那是柳明月进宫十多年的第一胎。

司马策子嗣上头艰难,膝下荒凉,却每每与柳明月在一起,也是各种防备,生怕她有孕。

她从不知,司马策与之欢爱,每每饮食之中便搀有避孕药物。

最后这一次,却是因着胜利在望,欢-爱之时便不曾再顾忌,哪曾想只是一回,却教柳明月怀了孕。

“明日下旨,将柳厚放了,贬为庶人……”

那时候,司马策将自己关在宣政殿里,一遍遍回想柳明月明媚的笑脸。

失去了之后,他才知道那样单纯的笑脸在后宫内帏是有多可贵。

再对着沈琦叶之时,他早已郎心似铁。

沈琦叶楚楚可怜,温柔的依了过来:“圣上好些日子都不来瞧臣妾了……”自柳明月死在杖下,她其实没有一刻安宁过,闭上眼睛,便能瞧见她倒在血泊里的模样。

司马策无动于衷,坐了一会便匆匆去了。

他觉得不寒而栗。

不知道眼前这样一张温柔笑意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宁可左拥右抱,在后宫新进的美人儿膝头醉卧,也不愿意清醒的与沈琦叶谈论后宫前朝之事……

比起善解人意的解语花,能让他流连的只是一具具年轻鲜活的身-体。

那时候,司马策与沈琦叶面对柳明月的死,似乎是各自在心里结成了一个很大的疙瘩,以至于柳明月亡故之后,司马策去秋华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便是去了,也只坐一坐,随即便走了,全然没有留宿的打算。

不同于今世,二人在承香殿的大床上相依偎,随意说些闲话,聊些沈琦叶与柳明月往日的闺中趣事,倒好似谈论一个与二人皆是至交的朋友……

这种情形有点怪异。

司马策平生,从不在一个女子面前谈论另一个女子。

也许是柳明月的死催生了他这种迫切需要纾解的情绪……

☆、106

第一百零三章

柳明月之死,家中至亲伤彻肝肺,京中纷纷传闻,柳厚与薛寒云反目成仇。

柳厚一病不起,承宗帝为了表示他对臣子的关爱,欲从太医院遣人前去相国府,程太医与柳厚相交莫逆,请命前往,日日守在相国府诊疗。

薛寒云从仆人口中听得柳厚病重,数次前来探望,都被老吴管事阻在了门口。

“相爷说,以后……还请薛将军不必前来相国府了。”

这是准备恩断义绝了?

薛寒云每每只是沉默的在大门口站立一时,便转身回去了。

各地藩王造反,他虽只灭了一个肃王,但其余诸王如今声势浩大,司马瑜自金城一别,早已回到了芙蓉城,如今听说,蜀王也已经举旗造反了。

承宗帝焦头烂额之下,派薛寒云前去讨伐蜀王。

他如今既听闻了定彥昭密谏,道薛寒云与司马瑜性情相投,私下过从甚密,在谢弘处求证,那小子睁着一双惊惧的眸子,一力为自己澄清:“……我真不知道司马瑜这小子有反意啊……我只是看他年纪小,薛师兄又教我多护着些他……”

承宗帝觉得,薛寒云是忠是奸,唯有派他与司马瑜正面敌对,才知真假,但又虑着他万一带军投敌,索性只给他三万兵力。

大军开拔那日,薛寒云回望帝京,长亭寂廖,并无人前来相送。

他身边副将,仍旧是罗行之与容庆。

他们也听闻柳相与薛寒云父子反目,背着薛寒云上门为他求情,柳相病恹恹躺在书房榻上,连眼睛都不愿意睁。

罗行之与容庆劝的口干舌燥,他却忽的睁开了眼睛,一双眸子里布满了血丝,冷笑一声:“罗将军少年英杰,忠心为主,拿别人女儿的性命来成就功名之路,老夫内心实在佩服的紧!”

罗行之一张脸顿时涨的通红,在他逼人的视线之中,灰溜溜走了。

事实上,他当时的确劝过薛寒云,那些满嘴大义,也是基于薛家曾举家殉国,轻重缓急,取舍之道,薛寒云应该比他更清楚。

可是后来他才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若非到了不得已之时,谁能真正舍弃自己至亲?

自柳明月坠亡之后,薛寒云瞧着他与容庆的眼神极为冰寒,与瞧着寻常陌生人无异。

一条看不见的巨大裂缝,已在兄弟间横亘。

就在柳厚与薛寒云反目,薛寒云与罗行之容庆渐行别路之际,在遥远的西戎草原上,司马恪带着十几名侍卫,伪装成来往商旅,一路到了西戎王庭,摸到了大泽山下,安营扎寨。

他们手头的帐篷是从西戎牧民手里买来的,半旧不新。

当时肃王身故,司马恪虽为世子,但对金城事务却不及一直跟在肃王身边的司马塬熟悉。

便是肃王诸多心腹家臣,待司马塬也更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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