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蔺氏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旁边的罗云裳眼圈一红,带着哭腔道:“表哥,你就这么不喜欢我吗?我们从小就一起长大,这几年更是一起相依为命,我都愿意为了你委屈自己做个妾室了,你还不肯答应,你什么时候这么狠心了……”
她心里真的委屈。
谁愿意做一个妾室?她一直以为自己会是表哥的王妃的!
都怪母亲,一开始打仗时,她说要嫁给表哥,母亲让她再缓缓,这刀光剑影生死不定,若是一不留神蔺北行有了个三长两短,她年纪还小,不就守了活寡了?
后来战事结束了,母亲喜滋滋地让她等着,说表哥要是有良心,就会马上来求亲了,她们要稍稍推拒一下,从一开始就要把表哥拿捏住。
结果表哥去了京城,带回了表嫂。
她想去闹、想让这门亲事huáng了,又是母亲,信誓旦旦地说,表哥绝不可能喜欢上这个王妃,必定是被bī无奈才娶的,等日后抓了王妃的错处,一定会休了她让她名声扫地,要耐心等候才行。
这一等,就等了大半年,眼看着表哥和表嫂日渐恩爱,母亲才没了主意,问她要不要入王府为妾,再想办法抓住表哥的心。
可没想到,她都愿意委屈做妾了,表哥还不答应……
“云裳,”蔺北行正色道,“我若是喜欢你,就不会委屈你,我若是不喜欢你,你再委屈也没有用,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妹妹,我喜欢的,向来就只有王妃一人,从来没有变过。”
罗云裳伤心至极,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你骗人,你们都在骗人!她都要替你纳妾了,外面的人都知道了,还说什么不想让别的女人分走你!明明是她想要离间我们罗蔺两家的关系,表哥你居然会信她!这些年来我们两家相依为命,跟一家人没什么分别,现在表哥你就这样被一个女人牵着鼻子走,我……我看不起你!”
她连哭带喊,说话的声音夹杂着呜咽,听都听不清楚了。
萧阮愣了一瞬,又惊又怒:“你听谁说的,我要替王爷纳妾?”
“你还要装模作样……”罗云裳指着她,哭得喘不过气来,“就是那个阿卓,成天往王府里跑,就是你替表哥物色的妾室,外面的人都知道了,你就是个厉害的角色,先拒绝再答应,欲扬先抑,把那个愚蠢的诺罗部女人收得服服帖帖的,对你言听计从。现在阿卓都已经半只脚踏进了王府,和表哥玉成了好事,就差一顶花轿抬进门了。你能容得下阿卓,为什么就容不下我?不就是因为我是罗家的人,我不够听话吗?”
“哐啷”一声,茶几被踹翻在地,茶壶和茶盅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罗云裳的哭声戛然而止,惊惧地抬起头来。
蔺北行面色铁青,一字一顿地道:“一派胡言!出去,别让我说第二次!”
所有的好心情顿时dàng然无存。
罗蔺氏母女俩慌乱地走了,蔺北行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片刻之后让人叫来了陈碑之,让他去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在外面传这些风言风语,背后是何居心。
腰被环住了,萧阮从背后抱住了他,把脸贴在了他的背上;蔺北行拍了拍她的手以示抚慰,转过身来和她四目相对。
两个人都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了担忧。
“蔺大哥,可能是我给你添麻烦了,阿卓她可能并不像我想的那样单纯……”萧阮喃喃地道。
“不打紧,”蔺北行安慰道,“你别难过就好,如果真是她散布的流言,也算是让你提早看清了这个人。”
怎么可能不难过?
阿卓是她在西南第一个真心想要照顾的妹妹,也为这姑娘花费了不少心血,若是她真的看错了人,阿卓对她的依恋只是演戏,目的还是为了入王府和蔺北行在一起,那么,只怕从此之后她再也不敢用真心对别的姑娘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萧阮难过地问,“她对我那么好,我还以为,她真的把我当成了她的姐姐……”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蔺北行一脸的深思,“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什么?”萧阮扬起脸来困惑地看着他。
“你的夫君太好了,让无数美人都魂牵梦萦、难以自拔,”蔺北行颇有些洋洋自得,“阮妹妹,你可要好好看牢你的夫君,要不然……”
他傲然地轻哼了一声,以示自己的价值连城。
饶是萧阮的心情很差,也被他逗得乐了:“不要脸。”
“不难过了吧?”蔺北行捧起她的脸来,神情严肃,“不要去想阿卓了,她不值得你这么牵肠挂肚,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