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北行慌忙道:“你怎么哭了?不如我给你下紫薇花雨吧,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他几步就到了一株紫薇花旁,扣住了树gān摇晃了起来,那紫薇花瓣在空中飘舞着缓缓而下,萧阮张开双臂,在一片花雨中转起圈来……
紫色的花瓣落在她的发梢、衣领,裙袂飘飘、笑语盈盈。
眼前的女子身影蹁跹,仿佛从花中走出来的仙子一样,也不知道是因为这花海让人染上了仙气,还是这仙女一般的人儿让这景色有了不一样的灵气。
“蔺大哥,你别摇了,我舍不得。”
“我希望这花能永远留在枝头,永远都那么美。”
“蔺大哥,以后我们年年都能看到这么美的紫薇花海吗?”
……
许是这美景太令人沉醉,整个晚上,萧阮都有些微醺。整个人仿佛被包裹在一片紫色的云海中,每踩一步都有些软绵绵的,浅浅的紫薇花香萦绕在身侧,每呼吸一下,仿佛都有一丝甜蜜袭上心头。
夜深时,蔺北行抱着她深吻,两人在chuáng榻上深深缠绵;合二为一时,随着一阵一阵体内袭来的战栗,萧阮的魂魄都好像抽离了出来,飘dàng在了那片梦幻般的紫薇花海之中。
一连几天,萧阮都没有从这梦幻中走出来。
蔺北行依旧很忙,有时候回来都要很晚了,萧阮便每日午后独自一人去紫薇花林里坐上一会儿,累了便闭目休息,在脑中仔细回味这蔺北行在紫薇花下对她说的那些话,嘴角是不是地便露出了笑容。
阿卓在靖安王府住了一阵子,她手臂上的伤痕挺深,幸好处理及时,又有段琪安这个神医在,拍着胸脯保证不会留疤。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萧阮发现,这姑娘的确没什么坏心眼,可能是自小被继母磋磨过的缘故,性格软弱胆小,得了萧阮的照拂之后,视萧阮为救命恩人,成日里跟在萧阮身后端茶递水、寸步不离,搞得萧阮哭笑不得。
但是,阿卓很怕蔺北行,一见了他就好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就算和萧阮聊得再开心,蔺北行一来她也立刻找借口逃走,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蔺北行也是纳了闷了,他就这么可怕吗?不就是在她自尽的时候训斥了几句吗?
不过也好,这样说明这姑娘对他是真的没有野心,也就不用担心萧阮被人花言巧语骗了。
阿卓这样长久住在靖安王府,并不是办法,也容易让她父亲再生出什么不好的念头。等阿卓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萧阮把她送了回去,临行前再三叮嘱,让她不要被父亲所左右,也不要因为弟弟而放弃自己的生活,除了不能留她在王府做妾之外,若是有什么其他困难,尽管可以来王府找她和蔺北行。
阿卓含泪一一应了。
一眨眼,萧阮嫁入王府已经有一个多月了。
西南的气候,和京城大不相同。往常这个时候,京城已经进入了酷暑,而在南昭,此时也只不过比前两个月稍稍热了一点,若是到了晚上外出,萧阮甚至还要加上一件披风防寒。
除了初进王府那几日的意外,萧阮身为王府新妇,这一段日子过得甚为舒心,和以往姑娘时并无二致。老王妃和大长公主一样豁达通透,性格比大长公主更为开朗一些,祖孙俩抛开了因为萧家而带来的芥蒂,相处得日益融洽。
罗蔺氏和罗云裳自从那一日讨了没趣之后,往王府时都避着她,偶尔在府里碰见了,也只是点头一笑,再也没有来找过什么麻烦,
唯一不好的地方,便是萧阮有些想家了。
离家已经两个多月了,思念从一颗树苗渐渐长成了参天大树,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半夜从梦中醒来,想起远在京城的亲人,她忍不住泪盈于睫。
慈爱温柔的祖母、英挺俊朗的大哥,还有疼她爱她的祖父和爹娘、可爱顽皮的弟弟妹妹……
不知道祖母和祖父两人有没有言归于好,不知道大哥有没有如愿娶到了心上人,不知道萧珏的亲事议得如何了……
无尽的牵挂堆积在心头,让人难以心安。
这一日,杨泽冲兴冲冲地送来了京城的来信。
展开一看,一股亲切之感扑面而来,上面是周荇宜亲笔所写的字迹。萧阮láng吞虎咽一般粗粗看完,又哭又笑了一阵,这才定下了心来,一字一句慢慢品读。
周荇宜在信上写了,等萧阮收到信的时候,萧亦珩应当已经成亲了,未来的孙媳妇来拜见过她一次,进退有度、谈吐大方,她很满意。
萧阮的爹娘都身体康健,也挂念着她,萧珏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是长平侯家的幺子,品性敦厚、长相俊朗,在大理寺中任职,吉期定在中秋过后,也快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