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宁玥蓦地响起了温泉山庄时,她迷迷糊糊把他错当成玄胤还与他一番亲吻的糗事,当即红了脸,转过身道:“你怎么打扮成玄胤的样子?”
“不打扮成玄胤的样子,本座难道要跟另一个自己同时出现在在这边?至少,先让玄胤把本座的身份归还过来才是。”他云淡风轻地说道。
他的话固然没错,玄胤扮着他,他若再以中常侍的身份出现,那他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遮掩都不攻自破了,可是道理如此,他的语气好像不大对,若细细分明,竟像是藏了一丝……局促。
宁玥看向了他。
“看什么看?”他转过脸,露出了一截微微发红的耳垂。他肤质细腻,耳垂更是精致剔透得如一小块上等的羊脂美玉,蒙着淡淡的粉雾。
宁玥噗哧一声笑了:“司空朔,你也会害羞的?”
二十年如一日地戴着面具,突然以真面目示人,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多少有种被扒了衣服的错觉吧?
司空朔幽静如渊的眸子里掠过一丝波光潋滟,说出口的话却平静如水:“都敢拿本座开涮了,开来你是没什么事了,既如此,就谈正事吧。”
宁玥点头,平复了情绪,速度之快,连司空朔都咂舌,或许只有在玄胤身边,她才永远像个长不大的小女人、永远闹着情绪。
“你什么时候醒的?身体怎么样?”她问道。
司空朔黑眸中波光微动:“醒来有几天了,没什么大碍,难得你还关心本座。”
宁玥淡淡地笑了笑,自动过滤掉他最后一句话,说道:“你服下菩提子后,我大哥说你的伤势痊愈了,就是自己不愿意醒来,我当时就在想,你可能会睡上好一阵子……”
司空朔的眸子紧了紧。
宁玥又道:“然后我又在想,你就算醒了,会不会忘记以前的事?”
“你想的真多。”司空朔唇角微微勾起,笑意似有还无,坐下,倒了两杯茶,“不是看上本座的了吧?一天到晚记挂本座的事。”
这家伙自恋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啊,刚刚那股感动一定是自己脑子进水了。
宁玥摇摇头,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司空朔递给宁玥一杯茶,茶原本是凉的,却被他用内力焐热了,但七月天,热得人烦躁,宁玥打开冰块盒子,他按住了宁玥的手:“怀孕了还贪凉。”
“这你也知道了?”宁玥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道:“是大哥告诉你的。”
司空朔没承认也没否认,看了她一眼,问道:“又跟玄胤吵架了?”
宁玥沉默。
司空朔道:“你说你们都吵多少多少次了?为跟本座吃一顿饭你们也吵,为一个莫名其妙的丫鬟你们也吵,刚刚要不是本座及时赶到,你们后面还有一顿大的吵。”
的确,要不是司空朔及时阻止了她,她在情绪崩溃之下答应了耿无双,就真的应验耿无双的预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我做了什么?我差点背叛玄胤。”宁玥无力地捂住了脸。
司空朔道:“耿无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本座路上听了一些,但还想从你这边再核实一遍。”
“我们跟耿家的恩怨,我大哥都告诉你了吧?”宁玥问。
“嗯,全部都说了。”司空朔说着,戏谑一笑,“比起玄胤,你大哥好像更信任本座。”
宁玥瞪他:“才不是!”
司空朔笑。
笑起来真好看,玄胤的笑总是特别清隽明朗,而他的,隐隐带着一丝幽暗的魅,勾魂摄魄。
宁玥移开视线:“还要不要谈正紧事了?”
司空朔举了举茶杯,示意她往下说。
宁玥就道:“我第一次见到耿五是在盛京,我和玄胤坐在马车里,他在大街上给人占卜,我确定他当时是没看到玄胤的,但他知道玄胤在里面。”
她说着,顿了顿,司空朔没有打断人说话的习惯,耐心地等着她。
她又说道:“这个,都不算什么了,让人无法接受的是,他居然给了我一个预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人,小心蝴蝶。’我起初是不信的,但为了防患于未然,在挑选丫鬟的时候把一个叫蝴蝶的姑娘刷了下去,而原本,蝴蝶是那群人中资质最优秀的。不过我舍弃蝴蝶而买了珍儿的举动,按照他的说法,是在他意料之中。
珍儿的肩上有一个蝴蝶胎记,玄胤对它非常敏感,所以待珍儿特别了一些,我们此次的争端也因此而起,所以,算是应验了他的那句‘夫人,小心蝴蝶’。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这只蝴蝶是他故意送到我身边的,不过依旧无法改变他懂预言的事实。还有那句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不正说的是我和玄胤的现状吗?我差点,就在这个蝴蝶灾难前,与玄胤分道扬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