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王看看烛龙,又看看皇帝,浓眉一蹙:“皇上,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有脸问朕怎么了?来得正好,朕要把这东西大卸八块!省得朕派人去知会了!”皇帝震怒地说道。
按理说烛龙是南疆使臣,纵然犯了再大的错,也该交由南疆处置,如今押回南疆多有不便,恭王在此,他可过问此事,然而皇帝竟是完全不过问他的意见,要么是皇帝打心眼儿里藐视他、藐视南疆,要么是皇帝的确被激怒到了某种程度。
结合西凉的国情来看,恭王更愿意相信后者。
“皇上。”恭王拱了拱手,“烛龙一定是喝多了才会误闯您房间的。”
事实上,烛龙酒量很好,一般不会喝醉,而且离席的时候他也看了,烛龙清醒得很,怎么一转眼烛龙就好似云里雾里摸不着东西南北了?
“烛龙,烛龙,烛龙!”他低喝,踹了烛龙一脚。
若只是误闯房间,皇帝怎么可能会生气?他像是那么小气的人么?这家伙,趁虚而入、占他便宜,是可忍孰不可忍?!
“什么都别说了,朕意已决,此人必须处死!”
“皇上!”恭王拦在了烛龙身前,一脸郑重道:“烛龙是南疆人,就算一时不察冲撞了皇上,也自有本王来处置他,还请皇上,给本王这个面子。”
“给你面子?你脸大啊?”皇帝操起一个茶杯便朝恭王砸了过去!
恭王侧身一躲,恰好此时,烛龙稍稍清醒了,摇摇头,站起身来,却还没站稳,便被迎面而来的茶杯砸中了额头。
嘭!
他再一次华丽丽地瘫了。
恭王的嘴角抽了抽。
皇帝怒叱道:“恭王,朕警告你,你若再插手此事,朕就怀疑一切都是你在幕后主导的!朕是皇帝,你连皇帝都能羞辱!让朕怎么相信你会善待朕的女儿?这门亲事,不结也罢!”
“父皇!”
“皇上!”
德庆公主与皇贵妃异口同声。
恭王愣在了原地,他完全没料到皇帝会搬出亲事来压他……不,瞧皇帝的表情,不像是压,而是动了真格。若不妥善处理此事,皇帝宁愿与南疆鱼死网破——
该死的烛龙!到底做了什么?!
烛龙被皇帝的被子砸肿了额头,趴在地上眩晕了几秒,反而渐渐比之前更清醒了,也明白先前被人摸、被人亲吻的感觉不是一种错觉,他被皇帝给侮辱了……
太恶心了……
“呕——”
他也开始干呕。
皇帝更气了:“你……你……你你你你你——”
你嫌弃朕?
朕摸你是你福气!
你他妈的还敢嫌弃?
皇帝雷嗔电怒:“来愣着干什么?给朕把他拖下去啊!”
“是!”太监们再一次地冲上来抓住了烛龙。
烛龙抬起依旧有些发红的双眼,隐忍着某种濒临爆发的情绪道:“我是被人陷害的!”
皇帝才不管他是不是被陷害的,就冲他刚刚还干呕、还嫌弃皇帝,皇帝就觉得这人罪该万死!
恭王张了张嘴。
皇帝道:“恭王,你最好给朕想清楚,是不是一定要与西凉为敌?”他与南疆结盟,无非是觉得玄家得了黎族,怕玄家篡了他的位,不代表西凉真的没有实力与南疆一较高下。这件事,已经关心到一个国家的脸面,真把他逼急了,他不在乎重新重用玄家,与南疆拼个你死我活!
恭王从皇帝的严重读到了滔天的愤怒,明白此事无法善了,他的目的是拉拢西凉皇帝,倘若失败了,他便失去了可以利用的价值,他又不像烛龙这种老谋士已经在耿家扎根,他承担不起和谈破灭的后果,但他也不能真的任由皇帝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了烛龙。
念头闪过,他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烛龙的肩膀狠狠刺了下去:“不中用的东西,丢脸丢到西凉来了!何不脏了皇上的手,我这就杀了你!”
烛龙被刺了一刀,鲜血四溅!
两名太监下意识地松开了烛龙。
然而只有烛龙知道,恭王这一刀看上去凶险,实际却帮他冲开了被黑衣首领封住的穴道,他如同获得了洪荒之力一般,顷刻间自地上一跃而起,一脚踢飞恭王,借力跃出了偏殿。
恭王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德庆公主大惊失色:“恭王!”
皇帝一拳垂在桌上:“给朕追!谁砍了他脑袋,朕赏赐一万两黄金!”
一万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太监们、侍卫们,疯狂地朝烛龙涌去,宾客们也不知从哪儿听了这消息,宴会也不参加了,扑腾跳上马车:“追烛龙——”
烛龙不发病的时候,武功是极好的,尤其轻功,连容麟都追不上。
烛龙很快便甩开了那群想要拿他人头换黄金的人,西凉他是待不下去了,必须立刻返回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