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呢?”
“我的喜欢。”
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你的喜欢算什么?只要是能讨你高兴的人,你谁不喜欢?”
“可若你肯讨我高兴,我便最喜欢你。”令窈苦恼皱眉,实属无奈:“我活的年头还不够久,暂时只学会爱自己。我不想骗你,只能将实话告诉你,你再怎么好,也不如我自己好。你若要我的爱慕,要我为你失了心智,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的,现在我只能做到喜欢你。”
她停顿,继续道:“最喜欢的那种。”
他笑了笑,点破她:“所以你是想要让我用一辈子的时间去赌,赌你最后会不会爱上我?”
令窈黑眸澄澈,眼波如水:“赌一睹又何妨?今日我最喜欢你,怎知明日我不会最爱你?”
“最爱?”他翻身压住她,“你还想爱几个?”
她看着他说:“是你教会我,女人需心狠手辣,亦可无情亦可多情,我会爱几个我不知道,但我能不能爱你,又能不能只爱你,难道不是看你的本事吗?”
孟铎脑袋疼,胸口闷得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大抵说的就是他。
令窈双手捧住孟铎脸蛋:“我爹说了,几月后便是我生辰,到时候他会退位让贤,正式让我接手杨氏的江山。孟铎,我初登帝位定会慌张迷茫,你来辅佐我好不好?”
“我会将岐山以北至曲南的地分给你孟氏族人,孟氏清河本家的土地亦会归还给你们,孟氏反叛一事,就此一笔勾销,我绝不会降罪任何人。不仅如此,我还会赐下恩旨,许孟氏子孙考取科举入朝为官,世世代代被庇佑。”
“孟铎,我将半壁江山分给你,你做这江山的摄政王,可好?”
黑暗中,男人冷峻如玉的面庞布满迟疑,他最终还是没有应她的话,只是抱着她,说了句:“夜已深,睡吧。”
令窈闷闷不乐。
在山中住了几日,孟铎再也没提过那夜两人谈及的话。他未能给她回复,令窈也不急着问他要。
这个男人,同她一样顽固,他没有回应她,比他一口回绝她要好得多。
至少说明他动摇了。
令窈在山中安心养伤,直至有人要接她回去。
山阳回禀外面的情况:“大军压境,穆家军和西北军都来了。”他抱怨地望令窈一眼,“分明是你死赖着不走,那波人气势汹汹,好像是谁抢了他们的宝贝一样。”
令窈纳闷:“我不是给辰良写了信吗?难道你没替我送出去?”
“送了。”
“送了他怎么会……”令窈忽地明白过来,定是穆辰良吃味了。
是她疏忽,以穆辰良的性子,他能让她一人来岐山已是极限,或许当初她就不该写信给穆辰良让他不要担心,更不该在信中向他表露孟铎对她百般迁就两人和好如初。
穆辰良见了这样一封信,怎会不冲过来抢人?
“我这就下山让他退兵。”
山阳又道:“你那位二哥哥也来了,还带了棵摇钱树。”
“摇钱树?”
“你郑家三哥哥呀。”
这就不好办了。来一个人还好劝回去,来三个人怎么劝?
郑嘉和千里迢迢从西北来此,定是穆辰良搞的鬼。至于郑嘉辞,大概是来看热闹的。
令窈陷入两难中。
她还没有等到孟铎的答复,她不想回去。可她不知道孟铎到底什么时候会给她回复,她总不能永远这么待下去。
令窈看向一旁温文尔雅正弯腰除草的男人。
她的伤早就养好,孟铎的却没有。
她每天查看他手臂上的伤疤,那些伤疤越发明显,丝毫不减消退之意。
“收拾一下,我送你下山。”男人从青草丛里直起腰,面如冠玉,气定神闲。
他将花锄丢给山阳,抬眸望她,眼中波澜不惊。
没有挽留,亦没有不舍。
令窈顿时有些泄气。
这些天的等待,全是无用功吗?
令窈没再强留,孟铎说送她走,她便走。
她不会永远等着他。
下山的时候,山阳背着令窈,孟铎只能靠腿脚。走到山脚下的时候,孟铎气喘吁吁,累得额面涔汗。
为避免双方交战,山阳出面交涉。
“我就要离开,你还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令窈终是忍不住,问了句。
孟铎知道她想听的话是什么,她在山中待了这么多天,为的就是得他一句话。
许久。
孟铎唇齿轻启:“三个月后,我给你答复。”
“三个月?”令窈语气幽怨。
“我的话已经说完,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吗?”孟铎问。
当然有。
令窈踮起脚,亲吻他双唇,细声道:“要么与我快活一生一世,要么与我斗得鱼死网破,别无第三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