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紧闭的门扉“吱呀”一声开了,来开门的正是先前那老仆,门打开,他先是朝外面张望了一番,看到只有朝夕一人方才问,“刚才不是还有一人?”
朝夕语声恭敬道,“她有事先走一步了,老人家,可能看琴谱了?”
那老仆上下打量了朝夕几眼,又冷哼一声,“看来你是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
朝夕神色一正,“自然是知道的。”
老仆点点头,“我们这里的琴谱可不会给不懂琴的人,也要给有缘之人,便是有钱也是买不到的,我看你的话……”那老仆再度上下打量了朝夕一番,点点头,“看起来倒是像有缘又懂琴之人,所以我们少东家说了,就算那人没走,这琴谱也是你的。”
朝夕面上闪过讶色,下一刻便见那老仆从袖中掏出一个纸筒来,不同多说,纸筒里面装着的便是这一次他们要出售的琴谱,朝夕一怔赶忙双手接过,那老仆面上本有几分不耐之色,见朝夕如此守礼方才好看了些,见朝夕接过又回头看一眼,“好了,今日那些规矩就免了,这一张琴谱是早前便放出消息的,你拿了走也好,免得多生事端。”
朝夕心知他说的什么意思,自然是十分感激,可并非每一个来的最早的人就一定能得尝所愿而归的,而且她拿到这琴谱也太简单了,朝夕心中一动,便猜到了刚才那青衫男子,她略一犹豫正要多问,那老仆却利落的进门将门合了上。
如此明白的逐客令,朝夕自然只能将那纸筒收好不能再有叨扰之处。
子荨本以为今日必定不会这般简单,此刻看着朝夕手中的纸筒都愣了,“这么简单就拿到了啊公主,奴还以为要在此消磨一整日呢,公主,是不是那位公子……”
朝夕握紧了纸筒,又看了一眼关着的门扉转身朝马车走去,“应当是他的助力。”
子荨忙跟上来,“那公主不和那公子说话吗?奴瞧着他那会儿看您的样子,都要呆了。”
朝夕正上马车的动作微微一顿,“有缘自会再见的。”
说着就掀开车帘矮身进了马车车厢……
子荨忙跟进去,便见朝夕小心翼翼的打开了那纸筒,纸筒之内只有薄薄的两张纸卷成卷放在里面,朝夕又谨慎的一点点抽出来,便见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子荨看不懂的文字,朝夕轻轻呼出一口气,似乎确定了这就是她要找的东西——
“公主可是打算在春日宴上演奏这曲子?”
朝夕只大概浏览了一番便将那两张薄纸又放了进去,将纸筒和好之后才摇了摇头,“明日里不奏这曲子,这曲子是日后为父王单独奏的。”
子荨点点头,“公主对蜀王可真有孝心!”
朝夕将纸筒放进袖中,摇了摇头,子荨见状忽的想起来,“这几日都不见公主抚琴,可是在等春日宴?几日之前公主受了伤,也不知影不影响弹琴?”
朝夕动了动自己左肩,示意自己并无大碍,子荨便又说起商玦的好来,说了一阵又想起刚才那青衫男子,又接着道,“公主觉得能和那人再见吗?”
朝夕闻言唇角微弯,“看来子荨是真的想嫁人了……”
子荨闻言顿时面上一红,羞恼道,“公主!公主若是再说子荨嫁人的话子荨就真的不依了,子荨是想着那人看起来那般怯懦,却居然是那琴馆的少主人呢!而且今次似乎是有意想要帮咱们,他应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可惜没说上几句话……”
朝夕回想起那人露出一口白牙的笑容只觉脑海之中一亮,忽然,她一下子将身子缓缓的坐直了,子荨见她如此一愕,“公主?怎么了?”
朝夕眯了眯眸,“忽然觉得,他那张脸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这边朝夕的马车刚刚驶出了狭窄的巷道,那边朱嫣的马车已经走到了人潮汹涌的主街之上,马车里朱嫣看着自己的侍婢眉头紧皱,“在公主面前不要那么多话,你是我身边的人,你话说的不对便是拂了我的脸面,这样该让公主怎么看我?”
那侍奴闻言一脸委屈,“小姐,奴婢这都是为了您啊,二公子说了,您是要去燕国的,到时候去了燕国便是在摇光公主之下,越是如此越不能丢了咱们的气势,得让她知道您不是那良善被人欺负的,小姐的性子就是太软了些,要为以后做打算啊!”
朱嫣唇角一动似乎欲言又止,眼光一瞟却又是想到了别的地方,那侍奴见状更是心急,“都到了这一步小姐还在想什么退路不成?您不想真的做一辈子贵妾吧?”
朱嫣眉头紧皱眼神恍惚心思明显在别的地方,嘴上却下意识道,“谁想做妾呢?”
那侍奴立马点头,“对啊,就是因为不想做妾,所以您才要现在就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好应对燕国的局面,但凡有一点可能,您都是要那世子夫人之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