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山坳之中横七竖八躺着的全是尸体!
所有的尸体都着黑衣,正是赵国杀手们,而最震撼人心的却是那尸体上光秃秃的血肉模糊的脖颈,每一个赵国杀手的脑袋都被割了下来,一个又一个的头颅七零八落的滚在泥水地上,每一张脸死时的神态都不同,却每一张都包含着惊恐,仿佛在死前见识到了什么可怖之物,雨势渐大,尸体的血流混着泥水,化作一条小溪顺流而下,径直流向了山坳口。
“这……这……不……”
带路的黑衣杀手踉踉跄跄的跌倒在了泥水地上,看着前面熟悉的弟兄以如此骇人的姿态死去,他一时之间也白了脸,强自扭转头去,看到的却是马背之上赵弋难看的面色,他一个翻身,一路跪行着到了赵弋的马下,“公子……公子……这山坳……这山坳中有鬼!”
黑衣杀手一脸的惊恐,抬手便要扯赵弋的袍摆,赵弋马鞭一扬一落,“啪”的一声响将那杀手的手打了下去,那杀手不敢再动,神态却有些疯癫,他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便不敢再多瞧,转过身来一个劲儿的磕头,“公子明鉴公子明鉴,属下看着那人进了山坳,看着弟兄们围着山坳,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有人能将弟兄们全都杀死……”
黑衣杀手语速极快的说着,说至一半猛地抬起头来,“公子!是商玦!是那个女子!那女子必定是妖狐变得!公子……求公子给弟兄们报仇……”
黑衣杀手话语已有些颠三倒四,林薪从后面御马走了上来,雨势渐大,他手上的火把支持不了多久,他拿着火把扫了扫,强忍着巨大血腥味带来的不适开口道,“公子,这里有十七八具尸体,每一个人的死法都一样,用的乃是赵国杀手团的血滴子,这血滴子的用法乃是赵国杀手团的不传之秘,外面无人能凭空使用。”
“血滴子”说是兵器,却等于暗器,乃是赵国杀手团特有之物。
血滴子乃灵性之物,凭机关设定可按使用之人的意图飞行,且直取敌人头颅,“血滴子”的机关设定复杂,除非专门学过,否则一般人当真难以驾驭,而十多人同时被“血滴子”所杀,天下之间又有几人能将“血滴子”使的如此出神入化?!
所有赵国杀手的脑袋都被割了下来,赵弋自然也发现了,那眼底也闪动着不可置信,目光却是在往那山坳深处看去,火把的光亮有限,这山坳还未至底,他紧皱的眉头在尸体堆里搜寻,并未看到想要看到的那道身影……朝夕在哪里?!
见赵弋不回答,林薪继续道,“公子,这么多人全都被杀死,这山林之中必有高手在,有此实力的只可能是燕国,眼下商玦的手下必定到了,公子,此处不安全,咱们应该马上离开才是,留下几个人查明蛛丝马迹再做决断!”
赵弋静静的看着山坳深处,忽的垂眸看那黑衣杀手,“她在哪里?”
那人被吓得魂不附体,闻言愣了愣才神色惊变的转头看去,这一看,除却满地的血腥之外却是看不见一个活物,他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陡然变作惊恐,“公子!那女子必定是妖物必定是妖物啊!公子快走,公子快走,否则……否则我们都要死……”
赵弋眉头一皱颇有些不耐烦,却是御马朝前走了两步。
林薪在旁一下子拉住他的缰绳,“公子!公子这是干什么!咱们先离开才对……”
赵弋对着那山坳深处抬了抬下颌,“往里面去看看。”
赵弋在找什么林薪自然知晓,见此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公子还在执着什么,杀了咱们人的必定是燕国的手下,有燕国的手下在,那人必定被带走了,此处地势不好,咱们留在这里实在危险,公子,让别人进去一探究竟,咱们走吧……”
林薪苦口婆心的劝着,赵弋却并不领情,他看着林薪抓着他缰绳的手,只一瞬林薪便不敢再放肆的送了开,缰绳被松开,赵一又是打马朝前走去,刚走了没几步,林薪在后面御马赶了上来,又一把抓住他的缰绳,林薪大声道,“公子小心,前面有动静!”
赵弋勒马驻足,定睛一看,前面的夜色之中果然有什么响动!
满地被割掉脑袋的尸体,在山坳更幽深黑暗之地却还有别的响动,这等境况之下,便是赵弋也觉得背脊一阵阵发凉,地上躺着的是赵国杀手们,而在赵国,便是最厉害的赵国杀手都无法一起对付十几个自己的同伴,而这山坳之间却如此惨烈,思及此,赵弋直觉置身于不知名危险之中万分不安,可想到还未见到朝夕,他强忍住离开的愿望留在了这里!
山坳自北向南成峡谷状,林薪所说的动静便在赵弋身前的四五十步之外,雨势渐大,雨点落在地上“噼里啪啦”响个不停,那响动便变得格外轻微,饶是如此,赵弋依然决定这山坳之中还有活物,好似泼墨一般的夜色掩映,赵弋不知那活物到底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