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都是蜀国的忠臣良将,此番段氏谋逆,巴陵临危,诸位心中想必也十分忐忑,但是诸位放心,巴陵早有准备,尔等只管等我们的好消息便是。”
朝夕狭了狭眸,“巴陵有御林军,有巡防营,还有无数的增援正在赶过来,而你们要做的,便是回到自己府邸,稳住人心,这是巴陵的一劫,但是,蜀国的战士儿郎们,不会让诸位流一滴血,亦不会让段氏奸贼进一寸之地。”
朝夕坚定而迫人的目光扫过庭院之中站着的每一个人,“蜀国安逸的太久了,正好,这一场乱事是对我,也是对诸位的考验,除了领了职的人,其他人都退下吧。”
入宫的并非都是有职务在身的,朝夕这些话说完,众人的心安了安,可到底还是有些忐忑,然而朝夕的目光迫人,语气更是不容置疑,犹豫一瞬,众人还是行了一礼之后告退离开,所有人都走了,孙昭却没走,孙昭乃是蜀国廷尉,这一次可不需要他破案查案。
“廷尉大人也离开吧,不用担心。”
朝夕看着孙昭如此说到,孙昭站在原地没动,“巴陵临危,廷尉府有五百武卒可调用。”
廷尉府的武卒乃是用来看押犯人或者追查凶犯的,可不是从军的兵卒。
朝夕正想拒绝,孙昭却又上前道,“如此危急之时,还望公主殿下物尽其用。”
朝夕看着孙昭,孙昭也目光沉沉看着朝夕,不得不说,这样的时候孙昭如此态度委实安抚人心,可是……朝夕对孙昭的不信任感让她迟疑了,五百武卒的确不算多,可是在这个时候却是能闹出不小的乱子,万一呢……
“廷尉大人赤胆忠心,我知道了,不过廷尉府暂时不必动。”
朝夕还是拒绝了,孙昭看着朝夕,面无表情的,可是眼底却滑过一丝无奈,他走上前来几步,直走到了朝夕眼前才停下来,然后,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样东西放在掌心。
“公主不信微臣,看到这个可信了?”
朝夕神色本是一片冷清的,可当她低头看到孙昭掌心放着的东西之时,那双沉静的眸子却不可置信的睁大了,她看定了孙昭掌心躺着的玉玦,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孙昭,孙昭仍然是那般面无表情的样子,将掌心的玉玦收回,“公主可信微臣了?”
“怎么会……你怎么会有……”
孙昭怎么会有商玦的那块玉玦?!商玦离开之前说过,如果有人拿着那块玉玦来,就一定要相信他,商玦说的人是孙昭?因为知道她极有可能不信孙昭?!
朝夕心底的震惊无以复加,在她身后的蔺辞和君不羡却不知道怎么了。
君不羡见朝夕犹豫着上前来道,“公主殿下,其实廷尉大人说的有理,不如……”
“好,将你廷尉府的武卒带出来,的确有事交给你做。”
朝夕深吸口气,眼底还有震惊,可是语气已经被她控制的恰到好处。
孙昭弯唇,点点头应了一声“是”。
朝夕转眸不去看孙昭,眼下情况紧急,不是她为这些疑问浪费时间的时候,他有商玦的玉玦,她信他便是了,如此一想,朝夕便不纠结,而是转眸看向城门的方向,“蔺辞,兄长,我们去城门处看看布防,开始备战,城防上一点都不能马虎!”
说着,眼风却又扫见孙昭还在看着她,朝夕深吸口气,“廷尉大人一起出宫吧,走,不坐马车了,骑马出去,路上说……”
宫里本不能御马,可是到了如今,每一分一秒都要抓紧。
三人出了仪门便上了马,又出了宫门,一路疾行的朝南城门而去,到了城下,便见邹奇已经在指挥着众人开始增派守卫,亦有人在检查巴陵城墙各处。
见朝夕来了,年过四旬的邹奇当即上前来行礼,朝夕一把扶起邹奇,“将军请起,我来看看,此番的城防指挥全由将军做主,将军受累了。”
邹奇哪里敢当此话,何况他见过朝夕肃清巡防营的手段,心知眼前此人可不是个简单的羸弱女子,再加上如今的朝局都是朝夕来担当,又见朝夕临危之时依然这般沉稳若定,于是心底也生出些微的感佩,语气愈发恭敬起来,“邹奇本就是巡防营统领,守卫巴陵是邹奇使命,怎敢当受累一说?既然来了,末将便为公主说说,顺便几位大人也看看还有哪里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段氏的大军只怕今夜就会兵临城下。”
说着,邹奇便带着几人在城楼之上巡视了一圈。
蜀国两百多年,巴陵城见证了蜀国的繁华起落,还当真不曾经历过战火,然而也幸而蜀国曾有富庶荣耀的时候,为了彰显蜀国的威势,这城墙被几番修葺加筑,到了如今,这城墙巍峨霸气,内里也十分坚实厚重,只要不让段氏大军破了城门,抵挡战火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