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妆妃娘娘的爱婢,若非迫不得已,想来是不会加害娘娘的,本宫原以为用这种假死的方法可以帮你金蝉脱壳,摆脱那些人的威胁,然后再告知本宫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却没想到,那群该死的混蛋竟然如此丧心病狂,就连你死了,都不肯放过你的家人,甚而将其一举杀害……你放心吧,他们是你的仇人,同样是本宫的仇人,本宫一定会亲手,一根一根地捏碎他们的骨头!”
听到她这么说,映儿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倒在朱常青的怀里“呜呜呜”地痛哭了起来……
“是……是上官宜萱……那个毒妇!”
上官宜萱,便是当今夜郎王朝的皇后,武安侯上官南鸿的妹妹。
皇甫长安微微眯了眯眼睛,果然是那群人……
然而,这样的答案虽然早就猜到了七八分,皇甫长安却还是忍不住对他们无孔不入的奸细暗线感到震惊,还有他们谨慎的作风,缜密的布局,环环相扣的连续作案手段……实在不能不叫人高度警惕,心生忌惮。这样的势力,这样的对手,并非是一朝一夕就可以铲除干净的,也难怪皇帝老爹会那么头疼了。
不过,再厉害的人,他也成不了神,有踩着别人的脑袋得意的时候,自然也就有被人踩着脑袋哭着求饶的时候。
上官侯爷,来来来……容本宫同你喝杯热茶,咱们战个痛快!
出了门,外头的天色已大亮,皇甫长安合衣靠在栏杆上,望着东方泛红云彩,琉璃色的双眸中不见任何情绪,无喜无怒,无悲无欢,亦是无忧无虑。
宫疏影解下外袍走过去披在她的身上,眼角噙着笑,愈发地摸不透这个家伙,愈发地觉得有趣了起来。
“方才你说的那些,是当真没有想到……映儿一死,那些人就会杀人灭口吗?”
“想到了又怎样?想不到又怎样?映儿造了这样的孽,总要有人来尝这个苦果,落到别人的手里,早晚逃不过一个死字?”
“可他们是无辜的。”
“是啊,很无辜!本宫更无辜!莫名其妙要被人算计着脑袋……这天底下,又有谁是不无辜的?”皇甫长安郁闷地叹了一口气,眉峰微拧,散发出一股无法压制的佞气,“再说了,本宫不是救世主——旁人的死活,又与我何干?”
宫疏影笑得更欢了,柔若无骨地贴了上来。
“我还以为,你是个好人。”
皇甫长安拿食指抵着他的眉心,缓缓推开,随后妖冶一笑,精致的面庞在晨曦的照射下,刹那芳华,倾尽万千风情。
“本宫本来就是个好人,救死扶伤,医术无双,只杀该杀的人渣,只爆该爆的菊花……看,本宫多伟大,速速来膜拜!”
“……哪有你这样夸自己的?”
“那你来夸本宫一下。”
“小甜甜……你的胸肌好大……”
“艹!”
☆、68、命中注定的猿粪啊!
上回在烟波阁,澜衣临死前吐了个“贵”字,想必是栽赃嫁祸的伎俩,就如同这次的刺杀,那些戏子虽说是皇贵妃引进宫的,然而在混乱之中,那个刺客想要趁势杀死的,却也是她——
皇甫长安亲眼见证了刺客的出手,剑法狠辣歹毒,绝对不仅仅只是泄愤,而是刻意为之!
所以,凭着这一点,皇贵妃可以暂时排除嫌疑,至少不会是此次事件的主谋。
再加上映儿和朱常青刚才所控诉的上官皇后,以及她顺藤摸瓜在三公主的寝殿里逮住的刺客头儿上官无夜,可见……最先耐不住寂寞,蠢蠢欲动想要篡夺皇位的,就是以上官家族为首的奸臣逆贼。
按照皇帝老爹所说的,但凡手中握有大权的,多少都存了那么一点儿自立为王的心思,只不过有些人看重大局,而有些人则是利欲熏心,他现在就是等着那些老狐狸排排队,看有多少人最终会选择站在皇族这一边,有多少人会揭竿而起逆流而上。
眼下看来,这上官侯爷苦心经营了几十年,大概手里头已经掌握了不少势力,想要先下手为强,夺得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主动权。
老狐狸的城府皇甫长安不敢看轻,可是……
侯爷大人,是不是您的启蒙先生死得比较早,没有教过你“贱射出头鸟”,或者是“心急吃不了热黄瓜”这两句话吗?
既然您这么急着送死,那本宫就不客气了,借着您老的身子骨用用,杀杀鸡儆儆猴,叫那些心存幻想的家伙们睁大狗眼瞧瞧——
跟她皇甫长安作对,必须死得很有节奏感!
出宫跑了一趟,被宫疏影打了个岔,消磨了不少时间,皇甫长安再赶去地牢,便见驰北风一脸遗憾的迎了上来:“太子殿下,恕微臣看管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