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古公公尤为担心,每天看着顾轻寒将所有奏折批完闭,就埋首在琼花园捣鼓,捣鼓的那些东西,他一个也没有看明白。
眸光一冷,都是上官贵君,如果不是他,陛下如何会把自己关在这小地方,日日夜夜做同样的动作。病殃鬼,看杂家不捏死你,以为有陛下的庇护,杂家就不敢对你怎么样了吗,哼。
古公公死人般的脸划过一抹阴狠。再次抬眸看向顾轻寒的时候,眼里又柔得滴水,陛下啊,您对上官贵君这么好,处处为他着想,给他最好的,上官贵君却如此待您,看都不来看望您一眼,您不觉得委屈,杂家还觉得委屈呢,杂家必需要替您讨一个公道。
说罢,古公公带上了几个小侍,怒气汹汹的跑到揽月阁。
揽月阁内,上官浩依旧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时不时的咳嗽几声,双眼无神的盯着床顶的雕刻。
小林子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看着自家公子,这么多天了,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盯着床顶的雕刻发呆,忍住即将溢出的眼泪,将那份心疼咽进心里,公子太苦了。
走到床前,轻声道,“公子,喝药了。”
上官浩只是睁睁的看着头顶,并没有回应,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小林子似乎也知道上官浩会这样,于是再喊一遍,“公子,我们先喝药好吗,喝完再看。”
小林子将药舀了一勺,吹了吹,待不凉的时候,才放在上官浩嘴里。
看着他上官浩紧抿的嘴巴,小林子一个哽咽,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哗直下,“公子,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得为肚子里的宝宝着想一下啊,宝宝胎位不稳,随时有滑掉的可能,您忍心吗?”
闻言,上官浩身子颤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平静。
“公子,宝宝何其无辜,他什么也不懂,只是想活下来,您看,他的生命力多么顽强,几次三番的,都艰难的存活下来了,难道您做父亲的,要亲手扼杀他吗?”
上官浩眼角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手上无自觉的抚在腹部。感受着肚子里的微弱的跳动声。
那里,正有一个小生命,那个小生命在他的肚子里,他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在跳动。
嘴角划一道苦涩的笑容,这个孩子是他的,是他跟那个暴君的,这个孩子何其无辜,他该有自己的生命的,却投胎转世到了他的肚子里,他连自己都顾不了,哪里能顾得了他,并且,他的母皇,那个暴君,也不会允许他生下来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几天过去了,堕胎药还没有送来,但他知道,那是早晚的事罢了。
对不起,我保护不了你……
“公子,喝药吧,别让宝宝难受。”
上官浩转头,看着一脸担忧哭泣的小林子,心下不忍,他又让小林子担心了。伸手欲将他眼角的擦干,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
嘶哑着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不,公子,只要您好好的,小林子什么都愿意做,小林子只恨,身份卑微,能力低下,只让眼睁睁的看着公子被人欺负。”小林子将脸上汹涌而下的泪水抹掉。
生活在这种黑暗的地方,他们就像是浮萍一样,无能为力,找不到一个安稳的地方,只能任由她们安排,被迫做一些违心的事。
“公子,那我们先把药喝了好不好。”
“嗯。”
小林子一喜,连忙舀了一勺药,吹凉后,放在上官浩嘴边,极尽温柔细心的喂给他上官浩。
上官浩艰难的咽下,眼角晶莹,手上始终搭在腹部。
宝宝,我不知道那个人会让你活多久,我只能在她肯让你活着的时候,养好自己的身体,让你有一个可以寄居的地方,希望你下辈子投胎的时候能投个好人家,千万别再找像我这样的。
我不配当你爹爹,一点也不配。
几天过去了,身上的疼痛依旧没有减少,也没有好转,身上到处都疼,尤其是下身,可是他已经不去管了。他现在只是将小林子喂过来的药无意识的咽下。思绪飘飞,飘到了几年前。
那个时候,他还很小,才十六岁,御医检查出他有孕了。他既难过,又开心。难过他是被迫才有那个孩子的,那个孩子不是他心甘情愿有的。开心着他以后不是一个人了,有一个生命正在他肚子里孕育着。
他以为,只要有孕了,陛下就会放过他,就不会召他侍寝,就会像他疼那个孩子一样疼爱。
可是他低估了陛下的残忍。
就在那个暴风雨的夜晚,他在他的寝宫里,正在温柔的跟着肚里的宝宝说话,突然陛下带着几个小侍,面无表情进了寝宫。
他永远都记得,陛下那个的时候表情有多冷,有多无情。她让小侍端着药走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