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同样普通村民打扮的男子齐齐福了一个礼。
“这是我的两个夫郎,从帝都一路跟着我。”帝师抬起干鳖的手,笑着介绍。
顾轻寒点了点头,冲着他们笑了笑。
“你们,你们赶紧去弄些吃的,给贵客吃,记住,一定要最好的,咳咳……”帝师虽然身体抱恙,精神却是很好,尤其是看到顾轻寒,更是笑容满面,做梦都没想到,还有一天能够见到陛下。
顾轻寒扶着帝师坐下,亲自给帝师倒了一杯茶,让帝师诚惶诚恐。
暗白很有眼色的退下,与其她暗卫凑了一桌,时不时的注意着顾轻寒那一桌的动静。
权倾天下,辅佐两代帝王的帝师大人,晚年竟是如此生涯。
“帝师,你的其他夫郎呢?据我所知,似乎不止两个夫郎吧,我还记得,你还有许多儿子呢。”顾轻寒笑着与帝师聊起家常,能够在这里,见到阔别已久的帝师,她也很是开心。
“陛下千万别再叫我帝师了,如今我已不是当年的帝师了,村子里的人,都管我叫段老婆子,陛下也可以叫我段婆子。”
“行,你也别叫我陛下了,叫我顾轻寒就好。”
帝师开怀大笑,替顾轻寒倒了一杯茶,没有反驳,也没有拒绝,而是讲起自己的一些往事。
“想来惭愧啊,当年我娶了一个又一个,生了一个又一生,多得连自己都记不清,实在对不住他们啊。后来啊,我辞官打算归隐,身边却有许多夫郎,与儿子,我便对那些人说啊,要离去的,绝不阻拦,还会给一大笔银子,让他们一生无忧。”
“所以,你的银子便这么散去了?最后只能够靠着卖茶养老?”顾轻寒笑着调笑。
帝师面色一板,有些炫耀的正经道,“当然不是,陛下有所不知,我下了那道命令后,我后院的夫郎还有儿子,一个都不肯离去,这一两年来,一直都跟着我,东奔西跑的,寸步不离呢,生死相依呢。”
“哦,他们不是个个都对你恨之入骨,怎么还会与你生死相依,定是你又做了什么事吧?”顾轻寒把玩着茶杯,与帝师相遇,让她暂时忘记身上的重压,多日来终于松了一口气。
帝师讪讪的笑着,没有多做解答,顾轻寒也知道,肯定是帝师认错,以亲情解开了他们多年的心结。
“呵呵,毕竟血浓于水,总会感化他们的。”许是想到过往,帝师抹了一把泪。才继续道,“我啊,对他们有所亏欠,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弥补。现在我的儿子们,大多都出嫁了,我的夫郎,也都跟我一起,做个深村老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没有那么多俗务缠身,倒也落得自在。”
“陛下给的赏赐,还有帝师府,多年来的积蓄,都被我散出去了,有些给儿子做陪嫁,有些给村子里建学堂,有些帮助一些生活贫困的,还有一部份,就给了夫郎们,现在,我是两袖清风了,陛下喝茶水的钱,可一定要给,不然我今天出来,就要亏本了。”
“哈哈,那是自然。”顾轻寒大笑,半晌,忽然羡慕起帝师,能够跟自己的爱人隐居,该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何况膝下还有那么儿女承欢。
“你可真让人羡慕。”
“等陛下年迈的时候,也可以逍遥山水间的。”帝师笑了笑,对现在的生活很是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楚逸与鸿儿,也不知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她以前最疼爱的女儿,段影,如今还被关在天牢里。
影儿是自作自受,而逸儿与鸿儿……
帝师嘴巴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没问出口,只是默默的饮了几杯茶。
“你想知道楚逸跟段鸿羽的事?”看她表情,顾轻寒也知道帝师想问什么。
果然,帝师脸上一喜,期待的看着她。
“他们很好,你放心吧。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就会用生命保他们周全。”
帝师忽然眼眶一红,喜极而泣。
逸儿与鸿儿能得陛下如此宠爱,是他们的福气,福气啊。
“他们,有没有跟陛下提起过我?”帝师老泪纵横的脸上,出现一抹期待,让顾轻寒不忍打破这份期待。
无论是楚逸或是段鸿羽怎么可能轻易原谅他们。
楚逸的父亲,活活饿死在屋中,段鸿羽更别提,对帝师他只有恨,哪来的爱。
“或许,有一天,他们会谅解你的。”
帝师摇了摇头,摆了摆手,叹了一口气,“只怕到死,他们都不会原谅我的吧,是我对不住他们在先了,不怪他们,他们也是苦孩子,陛下,若是可以的话,请善待我那两个儿子,他们着实可怜,从小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嗯,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