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洪对于众人的心思,自是能猜出一二,心里也是冤的不行。
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他派过去的好吗!
那是叶夫人身边的人派过去的,叶夫人的命令,他能反驳吗,敢反驳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傅洪总觉得以松嬷嬷的狠辣,派那两人前去,绝不仅仅是窃取药方这么简单。
他们去的是伙房,伙房可是pào制吃食的地方,他们会出现在那里,最大的可能……
傅洪一个激灵,却是不敢往下想了。
不管松嬷嬷要做什么,总归是没有成功。
或者说,还好没有成功,要不然,一旦出了纰漏,这个黑锅恐怕就要落到他身上了。
傅洪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这件事的影响赶紧过去,人都是善忘的,只要悬壶医馆多医治一些病人,很快便能恢复声名。
只能说,傅洪这个馆主先前太过顺风顺水了,事实证明,这只是一个开始。
当日傍晚,承帝的赏赐就到了,是由穆冠卿和文德礼亲自送过来的。
除了珍贵的药材和huáng金万两,还有承帝亲手书写的牌匾,并且赐了妙手仁心四个大字。
当然,二人此次前来,除了带来承帝的赏赐之外,还想要取走药方,用来解冀唐的瘟疫之患。
穆颜姝早就计划献上药方,自然没有任何推诿,将药方拿了出来。
承帝也算上道儿,虽然吝啬了一点,赏赐少了一些,但在刷声名上,倒是颇为敞亮,第二日,便贴出皇榜,宣告了怀安医馆之功,并特封怀安医馆为西凌第一医馆。
毫无疑问,承帝此举也是利用怀安医馆,在挤兑悬壶医馆,不过正合了穆颜姝的心意就是了。
随着皇榜张贴,悬壶医馆窃取药方的丑事,也被抖落了出来。
两相对比之下,悬壶医馆在盛京城的名声,算是彻底坠入了谷底,甚至有向四面八方的城市蔓延辐she的趋势。
相反地,怀安医馆则是声名鹊起。
随着那些灾民脱离险境,不少盛京城的病患也陆续上门了。
如此多的病患,陶然一个人自然是应付不来的,穆颜姝开设悬壶医馆,可不完全是为了针对悬壶医馆,完成自己的计划,更多的,也是想重操旧业,为这个时代的人做些什么。
于是乎,穆颜姝也亲自加入了坐诊的行列。
“此药早中晚一天三次,室内注意通风,五天之后即可痊愈。”
“多谢怀安郡主,多谢怀安郡主!”
“下一位。”
听到下一位三个字,坐在旁边的陶然嘴角抽了抽,很是有些无奈。
在军营的时候,他就知道穆颜姝看诊快,不过那个时候,大部分都是刀伤剑伤,治疗需要耗费一定的时间,他身边又有什锦当助手,差距还不算大,可现在只需要开方子的情况下,穆颜姝也不用对方说表现,一探脉,便能准确的说出对方的症状,随后一副药了事,那速度,真真是没谁了!
就在陶然一边看诊,一边感叹的当口,穆颜姝那边已经来了一个新的病患。
穆颜姝见此人频频咳嗽,面色青紫,气粗声重,头上还隐有汗滴,当即探上了他的脉搏,第一次开口询问道,“此前可有胸痛之症?”
那人不过二十出出头,面对穆颜姝自是面红耳赤,话都说的有点不利索,“咳……咳嗽的时候,胸口有……有点疼。”
穆颜姝继续道,“晚上可能入睡?”
“有时候喘……喘不过气来,胸口闷的……闷得难受,咳咳,不过坐半个时辰左右,呼吸就能顺畅下来,然后,就能入睡了。”
“咳痰有无颜色?”
那人摇了摇头,迟疑道,“没……没注意,好像……不是白色的。”
穆颜姝点了点头,眸光扫过青年男子的胸口,收回了玉手,当即提笔落字,不紧不慢的埋头道,“想必你也知道,自己得的是哮症,这副药,早晚各一次,平时少运动,少动怒,多取坐位,饮食上忌辛辣刺激之物,连服半月之后,过来改药,再服半月,即可痊愈。”
那名青年显然看过不少大夫,还是第一次听到自己能痊愈的话,激动之下,刚想开口,就听一个文雅醇厚的声音,从身侧传了过来,“等等。”
穆颜姝抬眸,就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那名病患的身侧。
二人四目相对间,皆是一怔。
不得不说,穆颜姝来了这个时代,见多了相貌绝世的美男子,还是第一次见如此风华绝代的美大叔。
就连乔景生与之相比,都差了不止一筹。
这人瞧着不过三十五六的年纪,仍旧乌发如墨,面白如玉,眼角有些细纹,却不显一丝老态,反而让人觉得自然随性,一双眼眸深邃的宛若星海,包容广博,举手投足,全都是岁月沉淀而成的温文尔雅,着实令人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