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颜姝认认真真道,“我会试着多想一想。”
凌四登时一怔,半天才回过神来,心花怒放道,“当真?”
穆颜姝点了点头,“当真。”
听到肯定的答案,凌四爷忍不住揉了揉胸口,“总觉得这一天跟做梦似的,爷这脚步都有点发飘。”
这位爷嘴角都要笑抽了,笑着笑着,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瞟到了在一边,快要缩成鹌鹑的文德礼。
不缩成鹌鹑不行啊!
他只不过是来传个圣旨而已,怎么就听见这种惊天大八卦了呢!
谁说战王殿下不禁女色的,简直就是胡扯,他就算没敢抬头,都能感觉出这位爷的眼珠子有多烫人!
谁说战王殿下一说话就开怼,从不啰嗦的,那是没碰见怀安郡主,刚刚那通絮叨,都该赶上老太太的裹脚布了!
谁说战王殿下凶神恶煞,毫无耐心的,那是因为人家只对一个人伏低做小!
文德礼真心觉得,自己这一趟出来,三观都被重塑了。
不过仔细想想,战王殿下先前对怀安郡主就十分的不一般,在宝药库的时候,更是耐心陪笑,事事亲力亲为。
所有人都以为,这位爷是因为恩情,感情人家这是因为爱情!
文德礼活了这么大岁数,第一次生出了一种嘴里被塞了一口什么玩意儿的感觉,还是塞的满满登登的那种,莫名心塞。
不管心塞不心塞,既然人家没公开,那就是秘密。
他无端听到了这个秘密,心里自然是慌的。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文德礼正在一边装死,就感觉一股骇人的压力临身,下一秒,一只宛若钢筋铁骨般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股子力量,差点没将他压趴到地面上!
凌四咧了咧嘴角,笑意森森道,“文公公,听说你最近眼神儿出了点毛病?”
文德礼登时一个激灵,赶忙真真切切的点了点头,“对对,老奴最近眼珠子是出了点毛病,耳朵也不怎么好使,刚刚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战王殿下尽管放心。”
眼见文德礼如此反应,凌四满意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文公公果真上道儿,难道能得到父皇重用了,有前途。”他心情美妙之下,这才将大掌伸到了文德礼的面前,“行了,圣旨拿来吧。”
文德礼只觉如蒙大赦,自是不敢有丝毫耽搁,便恭恭敬敬的将圣旨双手奉上了,“是。”
凌四接了圣旨,便不再理会文德礼,再度转向了穆颜姝,唇角的煞气森然,瞬间变得灿灿灼灼,恋恋不舍,“真要走了,爷再对着你,就真的舍不得走了,早点回去,路上看着点。”
穆颜姝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爷很快回来。”凌四说完,便翻身上马。
他刚刚的一番话,句句出自肺腑,若是再耽搁下去,他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以前常听人说,温柔乡,英雄冢,凌四爷对此一向嗤之以鼻,现在才知道,这话他娘的真心有道理!
所以,凌四没有回头,带着一行人绝尘而去,走的gān脆。
眼见这尊杀神终于离开了,文德礼抹了一把脑门的冷汗,恭恭敬敬的转身笑道,“怀安郡主,那老奴就告退了。”
穆颜姝却是将人喊住了,“文公公留步。”
文德礼笑了笑,“郡主还有事儿?”
穆颜姝很是直接的点了点头,“是有些事,想麻烦公公。”
文德礼赶忙甩了下拂尘,微微躬身道,“哎呦,郡主可太抬举老奴了,为郡主办事儿,可谈不上麻烦二字,怀安郡主尽管吩咐便是。”
别说现在怀安郡主被承帝看重,单单看着刚刚战王殿下的态度,他也不敢说个不字儿啊!
既然文德礼如此说了,穆颜姝也没磨叽,“也不是什么大事,刚刚文公公想必也听见了,我在东城街开了家医馆,想到陛下赐名,便取了怀安二字,若是方便,还有劳文公公在陛下面前提上几句。”
文德礼闻言,蓦地怔了怔。
“东城街,那里不是……”
他声音一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登时心领神会的笑道,“郡主在那里开设医馆,想必陛下也是乐见其成的,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儿,不过是个名字,郡主能用陛下的赐字提名,想来陛下听了,非但不会怪罪,还会心中欢喜,怀安郡主安心便是。”
穆颜姝微微颌首,“多谢公公。”
文德礼赶忙摆了摆手,“使不得,使不得,那老奴就先行告退了。”
“公公慢走。”
看着文德礼的车马渐渐远去,穆颜姝再次转头看向了西北冀唐城的方向。
这场地震的影响,远没有结束,或许说刚刚开始。
四爷为她的医馆争取了时间,她也要自己做些谋划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