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离家的这会子功夫里,左相府发生了一件大事:苏怡情居然利用方嬷嬷等亲信,帮助穆妍华离府逃亲!
若是换做原来的苏怡情,是绝不可能选择这种不顾后果的法子的。
可她架不住穆妍华的苦苦哀求,一心想着先把人送出去,只要将人送到庵堂,躲过了正月十二的亲事,届时,就算承帝怪罪,见人已经入了庵堂,也算是付出了代价,想必也只能取消亲事了。
先前她顾着穆士鸿的仕途,顾着相府的颜面,可现下,她对穆士鸿心灰意冷,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苏怡情虽然被一连串的变故,刺激极为冲动,可基本的手段还是在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掌家下来,她手中自然握有一些筹码。
她便利用这些,为穆妍华制造了一个机会,眼瞅着就要成功了,谁知道却在最后关头,被穆政锦发现了端倪,爆了出来。
穆士鸿知道后,自然是勃然大怒,不但发配了方嬷嬷等人,将穆妍华重新囚禁风华园,甚至将景泰苑也封锁起来了,从里到外都换了一批丫鬟。
恐怕苏怡情也没有想到,穆政锦会将她们二人给卖了,现下不知道要有多煎熬了。
事实的确如此。
看着连声通报都没有,便畅通无阻站在她面前的桑竹,苏怡情气得浑身发抖。
“外面的人都gān什么吃的,居然连声通报都没有,简直是反了天了!”
桑竹掩唇轻笑,慢慢悠悠坐到了苏怡情的近前,欣赏着她瘫软无力的模样,这才开了口,“夫人勿怪,她们啊不是反了天了,是知道这相府的天啊,变了。”
苏怡情狠狠一滞,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夫人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桑竹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点了点自己的太阳xué,“是我忘了,夫人是真的糊涂了,要不然也不会做出那么有失分寸的事情,既然夫人能不顾老爷的前路,不顾咱们相府的颜面,想来对于今日,应该也有所预料了吧?”
苏怡情厉声道,“我怎么做事,还不用你来教!”
桑竹状似遗憾的摇了摇头,“我可不敢教夫人什么,再说了,就算我教了,夫人想必也是不会听的,夫人更喜欢听二小姐的,可惜啊,现在的二小姐受不得刺激,不过是我们家四小姐说了几句话,就一门心思想着要逃走,要不然也不会连累了夫人,让老爷发了那么大的火气。”
苏怡情闻言,只觉惊怒攻心,“是穆妍钰!是穆妍钰还有你,原来是你们两个贱人!”
“夫人何必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呢,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如果不是二小姐心气儿高,不认命,又怎么会撺掇夫人,做出这种蠢事呢!”
桑竹毫不掩饰面上的快意,慢悠悠的站起身来,“要我说,那白云飞也没什么不好,虽然是庶子,可地位不算低,二小姐能嫁给她,也算是福气了。”
苏怡情努力的撑着双臂,额头青筋bào起,梗着脖子鄙夷道,“桑竹,你不过是一个通房,区区一个庶子,配你生的那个小贱人自然绰绰有余,可我的华儿,乃是天之骄女,怎么能嫁给那样一个废物!”
眼见苏怡情如此轻贱自己的女儿,桑竹也演不下去了,腾的上前一步。
“可现在她就要嫁给那个废物了!”桑竹抬高了下巴,第一次用居高临下的姿势,冷哼一声,“别说二小姐,就连夫人,恐怕都要自身难保了。”
苏怡情心下煎熬无比,面上却是不愿有半分示弱,“我跟老爷多年感情,岂是你区区一个通房能明白的?”
桑竹却似是看穿了苏怡情的外qiáng中gān,不屑的冷笑出声道,“看来夫人还没看清楚自己的位置,若是放在几天前,我可能还有所忌惮,可惜啊,夫人你犯下如此大错,老爷对你还能有什么感情可言,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坐起来都困难,就算想见老爷一面,恐怕都是千难万难了。”
苏怡情心下恐慌,后继无力之下,双臂一软,直接仰面摔倒在chuáng上,歇斯底里道,“你这个贱人!贱人!”
眼见苏怡情终于露了惊惶,桑竹才觉得狠狠出了一口气,满目憎恨道,“苏怡情,这些年你做过什么,你心知肚明,我为什么这么晚才怀了钰儿,我也明明白,你做了这么多孽,也到了你要偿还的时候了,从今以后,你就在这烂在这chuáng上,过你的下半辈子吧!”
“贱人!滚!你给我滚!”
眼见苏怡情气急败坏,桑竹心中愈发慡快,慢慢悠悠的后退了几步。
“既然夫人不欢迎,妾身走就是了,反正来日方长,妾身有的是时间过来探望,也不在乎这一时三刻。”再次狠狠刺激了苏怡情一把,桑竹蓦地抬高了声线,“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