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姝面无表情的抬眸,“二皇子想怎么谢?”
凌锦荣蓦地一噎,审视的眼神瞬间被打断,一时间竟是没反应过来。
凌四见此,登时乐了,露出了一口灿灿白牙,摇旗呐喊道,“对啊,老二,你既然想感谢,怎么着也得拿出点诚意来吧,你这话说出来,不能当放屁吧。”
凌锦荣嘴角抽了抽,眼神凉飕飕的,隐隐带了几分压迫,“怀安郡主想要什么感谢呢?”
燕姝却是毫无所觉,摇了摇头,认认真真道,“我不知道,人要学会独立。”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想感谢人还用问,自己想去吧。
凌锦荣再次一噎,只觉得肠子肚子都连带着有点不舒坦,这种感觉,貌似还真是似曾相识的说。
“呵呵,怀安郡主说话还真是有趣,倒是跟老四有的一拼了。”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凌锦荣可没打算真的感谢什么,只能一笔带过,侧目询问道,“这时间也不早了吧?”
穆士鸿心里早就念叨了半晌孽女了,眼见凌锦荣将话头抛过来,他自然是相当有眼力见儿的接了过来,点头笑道,“二皇子说的是,寿宴这就开始了,还请各位移步。”
凌瑾荣闻言,朝着妘泆泊点了点头,也不再理会凌四和燕姝二人,当先离开了。
燕姝的身份摆在那儿,作为左相府的嫡女,自然是要过去贺寿的,燕姝一动弹,凌四自然也跟着走了。
倒是妘泆泊,刚刚挪动脚步,便被凌瑾瑜拦了下来。
“妘世子,不知道你最近可有去过云龙寺?”
妘泆泊笑容浅淡,“三公主何出此言?”
凌瑾瑜摇了摇头,笑容里藏了两分落寞,“没什么,只是我记得每年明心大师回来之后,你都会去云龙寺待上些日子的,今年我去了好几次,都没见你过去。”
妘泆泊似是毫无所觉,捻动着佛珠的手指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
“云龙寺也该治理一下了,想必明心大师现下忙得很,小王自然不愿有所打扰。”
听到这话,凌瑾瑜面色不由僵了一瞬。
原因无他,云龙寺的事情会闹到如此地步,严格说起来,也有她的因素在,最重要的是,那怀安郡主毕竟对妘世子有治病之恩,她之前却执意禀告父皇,若事实如此,倒也罢了,谁知道明正居然弄虚作假,倒让她枉做小人了,也不知道妘世子会作何感想。
凌瑾瑜咬了咬唇瓣,刚想解释两句,就听妘泆泊继续道,“三公主要是没有什么别的事,小王先失陪了。”
语毕,妘泆泊没有任何停顿,雪色的狐裘披风,划出月华般的弧度,一个转身,便带着妘夏和妘冬离开了。
“妘世子……”凌瑾瑜伸出的玉手僵了僵,眼底不由浮起了些许yīn霾。
很快,吉时已至,寿宴便开始了。
流程并不复杂,在一众宾客的见证下,先是由穆士鸿和苏怡情给穆老太奉茶,然后便由左相府的一众小辈儿,挨个儿献上寿礼。
穆政锦送上的是一柄玉如意,材质取得是昆山羊脂的玉心,雕工jīng细,的确称得上一句价值连城,不过,比之穆冠卿的寿礼,就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穆冠卿送上的是佛说盂兰盆经的手抄本。
要知道,这佛说盂兰盆经,乃是收录于西蛮密宗的经文,乃是世上现存唯一一部阐述孝道的经文,乃是密宗不传之宝,穆冠卿能求得这佛说盂兰盆经,已经实属不易,更何况,这盂兰盆经乃是抄录于经幡之上,这经幡,还是被开过光的,背后被提了数百卍字,整套佛经宝光灿灿,卍字庄严,其上的字迹更是行云流水,足以令笔墨大家汗颜,显然是穆冠卿亲笔手书,这样一套经文,价值何止万金。
值得一提的是,穆冠卿之前出现在寿宴之上,已然是让各府的夫人小姐着实惊为天人了一番,现下看到如此经书,众人自然是赞不绝口,对穆老太恭维不已。
穆老太面上带笑,实则心里却不怎么舒坦。
原因无他,她连字儿都认不全,现在虽然年纪大了,对佛理信赖了几分,但是对佛经却是十分不喜,相比较于这本令人头痛的佛经,她更喜欢自家大乖孙送的玉如意。
可惜,这话又不能拿到明面儿上来说,那样只会凸显自己的粗俗。
穆老太只能忍着,还得一脸笑容的忍着,忍着面皮儿都僵硬了。
穆冠卿送完了寿礼,就轮到燕姝了。
燕姝可没心思准备什么,直接拿了一株地宝阁包好的药材,二百年份出头的人参,原封不动就送过来了。
她这份礼物送的固然省事儿,但毕竟是地宝阁出来的东西,二百年份朝上,也算是难得好东西了,虽然不怎么出彩,可也分量不轻,饶是苏怡情等人也挑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