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不服的看着莫子涵。
莫子涵挑唇一笑,拎住自己的背包转身跟着王泽严进了房子。
来开门的是一位年纪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她面色和蔼的笑着将众人让进了房间。
通过王泽严的态度和称呼,莫子涵知道这个妇女是王家的保姆何阿姨。
“领导和夫人在偏厅用茶,吩咐我带你们过去。”何阿姨笑着说完,就将莫子涵一行人让了进去。
王泽严则是让王凤英母女在外等候片刻,他独自走进偏厅。半晌,王泽严出来笑着对王凤英母女道,“进来吧。”
王凤英站在门口赶忙整理了一下衣衫,将衣服上的褶皱抚平,又紧紧攥住莫子涵的手,缓缓走了进去。
偏厅也装修的较为气派,简朴中带着三分肃穆,红木格调的家具彰显身份。
一位年纪约在六旬上下的老者坐在沙发上喝茶,正襟危坐,一举一动间气场十足。所谓气场并非无的放矢,而是久居高位者自然流露而出的一种威势。
坐在老者身旁的,是一位头发花白,面色严谨的老太太。老太太只是将眼睛轻轻瞥向王凤英,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随即就转过头去。
莫子涵观察到,老太太的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
她有些不解。上一世从未感受到过任何亲情,但在她的了解中,母爱不是世界上最伟大最无私的吗?为何这位外婆回表现出如此冷淡的神色。
难道这个时候,她不该与王凤英抱在一起痛哭流涕,诉说多年来的相思之苦吗?
老太太没哭,王凤英却掉了眼泪。
她踉跄几步来到老太太身前就要下跪,口中哀婉的道,“妈!”
“哎呀!”老太太颇为嫌弃的朝后躲了躲,“你妈还没死呢!哭丧呢这是?赶紧起来,别弄得一屋子晦气。”
王凤英尴尬的处于半蹲姿势,当真是站也不是,跪也不是。
王泽严赶忙上前将她扶起,微笑着道,“妈,凤英这是想您呢。”
“想我?”老太太面色刁钻的笑了笑,“想我,早干嘛去了?当初我叫你不要嫁给那个莫军宝!你偏偏不听,现在知道生活艰难了?想起咱们王家来了?带着这么个拖油瓶算怎么个意思?”
老太太一面说,一面抬手指向莫子涵。
莫子涵有些咂舌,如何也没想到这位外婆为人这般泼辣刁钻。
坐在一旁的老爷子就皱了皱眉,沉声道,“行了,你少说两句吧。既然回来了,就在家住上几天再走,以前的事情不提也罢。”
莫子涵注意到,老爷子虽然一直没有说话,但眼角却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王凤英,眼中偶有闪过安慰的神色。
“住吧住吧,我是老了,眼睛却不瞎。就那个莫军宝,一辈子也别想攀上我们王家的高枝!”老太太缓缓站起身来,斜着眼睛打量了王凤英一眼,缓缓走进屋里。
当年王凤英跟着莫军宝私奔兰城,怀上身孕,都将她气得半死。自那以后就打定主意不再认这个女儿。而且莫军宝的为人众所周知,现在王凤英与莫军宝已经过了十几年,夫妻自然是一条心。
见老太太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王凤英一行清泪顺着脸庞滑下。
老爷子也缓缓站起身来,沉声斥了一句,“大过年的哭什么哭!见了面就应高高兴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妈是什么脾气!”
说完,也离开了偏厅。
偏厅里,就只剩下泪如泉涌的王凤英,以及面色惆怅的王泽严。
何阿姨为王凤英母女打扫出来两间卧房,莫子涵就随着王凤英在此住了下来。
或许,亲情并非自己想象的那般。与自己非亲非故的奶奶愿意为了自己拿出她的全部积蓄,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操心惦念着自己。
而这所谓的外公外婆,见了面却是生疏如陌生人般,起码从进门到现在,那二位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一眼。
望着窗外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莫子涵抱胸,玩味一笑。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王凤英面色疲倦的走了进来,见到莫子涵就笑着道,“你姥姥那个年代,各家孩子都多,也就有亲有疏,有偏有向。你大姨能说会道,跟你姥姥亲近一些,我自小没什么眼力见,也就不受待见一些。”
“不过你姥姥心肠好,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刚刚还叫人给我送了硬枕头来,她一直记着我睡不惯软枕头呢。哎,她却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不习惯的也早就已经习惯了。”王凤英坐在床榻上,一边用手抚平了床单上的褶皱,一边叹气说道。
她是在向莫子涵解释今天的情况。也在尽可能的淡化老太太在莫子涵心中留下的第一印象。
莫子涵就笑了笑,“我们什么时候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