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这小子真有趣!”高山山看着二狗子唱作俱佳的表演,心里很是可乐。这些年高严有空就带着两个儿子出去转悠,两人见了不少世情,因着年纪和阅历关系,或许还看不穿老狐狸,可二狗子这种档次在两人看来,就跟耍把戏似地。
“你忘了阿娘的话了?”高岳言简意赅道,他并不是为这小子求情,而是觉得弟弟太闲了。
“好嘛。”听到阿娘,高山山也不好继续玩下去了,阿娘对他们说过,只要是人都是有尊严的,哪怕那人是贱奴,他们可以杀人、可以罚人,但是不要去折辱人,这不是君子所为,高山山不觉得自己是君子,可他愿意听阿娘的话,“把他——”
“二哥欺负人。”女童软软嫩嫩的声音响起。
高岳和高山山同时抬头,就见一名粉嫩嫩小娃娃由一名青年妇人牵着跌跌撞撞的转出了小屏风,这小娃娃穿了一件大红织锦小曲裾、水红的绫裙,细软的乌发梳成了两个可爱小揪揪,眉目精致如画,乌黑的大眼控诉的望着他们,红润润的小嘴微微嘟着,娇憨的小模样让人看了便恨不得将这小玉人儿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番。
高山山脸上戏谑的笑容一改成为疼爱,伸手抱起小娃娃,“年年怎么出来了?怎么不让人抱呢?万一摔着怎么办?”
高年年小脚踢了踢想要下来,见二哥不放手,她眨了眨长长的睫毛,认真的对二哥说,“二哥,年年要自己走路,阿娘说年年大了,不能再被人抱来抱去。”一本正经的小样萌倒了一干人。
高山山低头用鼻子蹭了蹭妹妹娇嫩嫩的小脸,满脸为难的问,“可是二哥喜欢抱年年怎么办?”
跟他们兄弟两人小时候身体健康、精力过旺不同,年年自满半岁后,一直大病小病不断,好几次大夫都说留不住了,都是阿娘和耶耶不眠不休的精心照顾她,求了神佛才转危为安。原本她生下来,阿娘就给她取了小名叫虎儿,可后来见她身体不好,怕虎太重压不住,就给她改名为年年,甚至到现在都不敢给她取大名。
可以说那时候一家子全部的精力,就全在这小娇娃身上了,高家两兄弟还来不及跟新生的妹妹吃醋,就得到妹妹可能要离开自己的消息,两人吓得只要回家就一门心思的看着妹妹,渐渐的高岳和高山山,就把照顾高年年当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跟从小粗养的他们不同,年年打小就被养的娇,四岁前小脚丫就没下过地,阿娘走到哪里都带着她。直到年前才放手她走路,可小丫头从小没走过路过,走的跌跌撞撞的,让人看了就心悬。可阿娘情愿铺了毯子,也要坚持让她自己走,这点高家父子都很不理解,不走路就不走路,干嘛逼着走呢?建康大户人家孩子,到了八岁不走路的都常见,他们家又不是养不起仆佣。
高年年看着二哥为难的样子,年年乖宝宝立刻伸手搂住二哥的脖子,小脸贴着高山山的脸,“那年年给二哥抱。”
高山山满足的拍拍妹妹小身体,果然还是妹妹可爱,高山山给了大哥一个胜利得意的眼神,年年从小就亲自己胜过亲大哥。
无聊!高岳懒得理幼稚的弟弟。
“年年为什么说二哥欺负人?”高山山问。
“因为二哥欺负这个小哥哥。”嫩嫩的小手指指着团在地上的二狗子说道。
“二哥没欺负他,他偷东西被抓了,你看二哥都没让人打他,二哥让人放了他。”高山山对着妹妹解释道,不过一个小贼,他只是一时兴起逗一逗罢了,要是妹妹开心,放了他又如何?
高年年歪着小脑袋努力的想了想,“他偷东西就是犯错了吗?”
“对。”高山山点点头。
“那就让春暄来问他,如果情有可原的话,就惩罚的轻一点。如果是故意的,就按规矩罚。”高年年也不懂什么叫情有可原,什么叫按规矩罚,不过阿娘对她说过,天底下的事都要讲理,犯了错就要惩罚。
所以哪怕她觉得这个小哥哥可怜,都不能因为他可怜而不罚他,但是可以罚得轻一点。年年昨天都从树上摔下来了,手上都破皮了,还流血了,也很可怜,可是阿娘还是打了她的屁屁,年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小屁屁,有些心虚,这个不能跟哥哥和耶耶说,不然他们一定会骂她的!
“好,年年真乖。”高山山赞许摸摸妹妹的小脑袋,他的妹妹就是聪明!
高年年听着二哥的夸奖,大眼笑成了一对月牙儿。
“小郎君、小娘子,救救小人吧!小人愿意给小郎君、小娘子做牛做马!”二狗子一见这个粉嫩嫩的小娘子,立刻对着高年年不停磕头,以他的经验来说,这种小娘子最好骗了。要是能让她给点好处,他就可以带阿妹去看病了!要让二狗子选择,他还真想选择卖身,可如今这年头,就是卖身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