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严说:“不急,慢慢来,合浦那里人太多,有些不好操作。”
陆希笑道:“我也就提一句,海水珠我还不会养呢,还需要慢慢琢磨呢。”她曾听珠农说过,淡水珠和海水珠养殖法有不小的差异。
“光是这些湖珠也足够了。”高严说,“剩下的那些珍珠呢?”
“我带了一半,给阿姑留了一半,准备研磨成珍珠粉。”陆希说,珍珠性寒,她现在不适合吃,但不妨碍她那珍珠粉做面膜。果然科学让生活更幸福啊,自打来到古代后,她何曾这么奢侈过用珍珠粉做面膜呢?
“帮你养珠的是谁?”高严问,“五树?”
“对,五树叔一家,和另几个人,这次我把五树叔和五树嫂带来了,剩下的那些人养一亩珠田足够了。”五树叔是她芦苇荡的重要建设人,她来涿郡后,要做的很多事还真离不开他。
“古人蓝田种玉,你这是震泽种珠。”高严笑道。
“那是因为我聪明嘛。”陆希微抬下巴的摆显。
高严失笑,将她抱了起来,“疯了两天,都没睡好吧?先睡一会。”高严说到最后语气都带酸了,这丫头这两天可和袁敞说了不少话,刚刚就见她偷偷的在揉眼。
陆希听着他酸溜溜的话,只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撒娇,“那阿兄陪我一起睡。”
“好。”高严躺在她身边,等陆希睡着才,轻声轻脚的起身。
船上的旅途是非常无聊的,尤其是沿途的景色几乎是一沉不变的情况下,不过这趟旅途高严早早的安排了,时间安排的很好,每到晚上都会让当地人带几个唱曲、逗唱的姬人来哄陆希开心,若是有时间,还会领着她去外头散心。夫妻两人本就是新婚甜蜜期,这几天形影不离,感情好的更是如胶似漆。穆氏几人看在心头,都替陆希高兴,大娘子能得了这么一个体贴的夫婿,郎君和长公主也能安息了。
不过相对舒服平缓的水路走完,陆希就开始死去活来马车旅途,比对起来牛车来,马车速度是快,可远远不及牛车平稳,她一开始还能守礼的坐着,一天后就开始躺着了,最后就干脆赖着不起来了,更可怕的是,陆希还晕车了,吐得活去死来,第二天开始发低烧了,高严又心疼又急得找了一间农家住了下来,原想给陆希调养下身体再走,却不想第二天天才蒙蒙亮,就离开了。
陆希入住前,高严就让人先进去打扫了,之后春暄等人又给陆希换了床铺,连烧水的锅子都没用农家的,可陆希还是听了一个晚上的老鼠四处的跑动的声音,她几乎是睁着眼睛等到天亮的,就怕睡着了半夜老鼠来咬自己。高严搂着她安慰了好半天,告诉她绝对不会有老鼠,她还是睡不着。天知道,除了仓鼠外,老鼠这种动物对她来说,几乎已经是传说中的存在了,她连小白鼠都没有见过实物。
这一夜别说是陆希了,就是穆氏和春暄等人都吓得一晚上没睡,她们虽是下人,可也是锦衣玉食养大的,哪里见过这种东西?尤其是春暄亲眼看到给她提水的农妇黑亮袖口,就忍不住皱眉了,在递给她水的那一瞬间,似有几只黑乎乎的小虫在她头发里钻来钻去!饶春暄生性沉稳,也吓得花容失色,好容易忍下了尖叫,可还是甩了农妇的水桶就往里头奔去。最后还是高严让人去活水中取水,她和烟微两人又滤了三遍,才煮开了给姑娘喝。在农舍住了一晚上后,陆希虽一夜没睡,但奇迹的烧退了,连晕车都不晕了。
高严也担心皎皎再吓下去,吓出大病来,没多停留,让她喝了药后,就让她上马车休息了。亏得一路上还带着医生,药物也足够,陆希喝了两天药后,精神就恢复的差不多了。
一路走来,陆希发现北方和江南完全不同,越往北走,就越荒凉,往往走上大半天都见不上人影。不过她却是不知道,还是有人影的,那些打劫路过车队的流寇和盗匪。只是高严这次带着家眷,一路上小心再小心,出行前早派斥候先去探路,如果发现有不识相的流寇,能赶走就赶走,不识相的一律杀无赦。若不是顾及皎皎,看到交战会害怕,高严也不会对那些流寇那么客气,越往北地走,高氏父子的威名就越广为人知,更别说高严又带了一大队精兵悍将,流寇们连靠近都不敢。
几天下来,陆希就明显的瘦了,穆氏心疼的直哭,她家金尊玉贵的大娘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倒是陆希一路上恹恹的精神渐渐恢复了,同被高严责令进来哄二嫂开心的高团说笑着。
“阿团,你以前来过涿郡吗?”陆希问高团。
“我十岁以前都是住在涿郡涿县的,也就是二哥驻军的地方。”高团说,说实话,二哥命他哄二嫂开心的时候,他心里还很忐忑,不为其他,在他心目中,二嫂似乎是比大嫂更让人畏惧的存在,至少大哥不会为了大嫂威胁他一定要彩衣娱嫂。可这几天相处下来,他发现和二哥比起来,二嫂简直是他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有二嫂在,他再也不用怕二哥的冷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