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我没有这么逼良为奴、草菅人命的大舅!”司澈冷笑道,将陆希给他的绢帛递给司长史。
一开始绢帛上叙述的所作所为,让司长史脸一阵红一阵白,等看到卞良的所作所为后,脸突然变青,呼吸急促了起来,过了片刻后,他突然双眼泛白,喉咙里发出了“咳咳”的声音。
“阿父!”
“祖翁!”
司明和司澈大惊失色的冲上去,“来人!快来人!叫疾医!”
司漪和贺氏知道祖翁晕过后,大惊失色,也顾不上去陆家了,赶到了上房伺候祖翁。
一到上房的时候,就见疾医在责备司澈,“你们当小辈的怎么能让阿翁受这么大的刺激呢?亏得这次救治及时,不然老人家说不定就醒不来了!”
司澈低着头听着疾医的训斥。
贺氏和司漪担忧的互视一眼,冲进了司长史的内室,内室下人正在屏风内给司长史擦身换衣服,司明双目无神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贺氏暗暗奇怪,以家翁至孝的个性,怎么这会发呆呢?他怎么都应该亲自去看看祖翁才会放心啊?
“郎君,家翁怎么了?”卞氏急匆匆的赶来,一脸关切,“怎么突然晕过去了呢?”她像是突然才看到司澈一样,“哎呀,大少君你怎么会这儿?你不是去广戚县了吗?你这是私自回来……”
“闭嘴!”司明突然吼了一声。
“阿郎?”卞氏惊疑的望着司明,她嫁入司家迄今,司明从来没这么对她这么大声说话过。
“来人,扶女君回屋!”司明自从看了儿子给他的绢帛后,心烦意乱的,他现在根本不想见卞氏,但以他的个性,又说不出什么恶言,干脆让敢她回房了。
“咳——”
“阿翁!郎君、少君,阿翁醒了!”家仆的声音响起,“哎呀,阿翁,你别动啊!疾医说,您现在需要休息!”
“阿父!”
“祖翁!”
大家一下子拥入屏风后,司长史白着脸,身体不住的抽动,似乎要下床。
“阿父!”司明跪在他面前哭道:“阿父,疾医说您要好好休养,都是儿子不孝!”
“阿澈——”司长史吃力的一字一顿道:“去—大娘—请罪—我—去—顾大人—请罪……”
“祖翁,我知道,我大娘子那儿,我已经去过了,祖翁您先好好休息,我和阿父马上就去廷尉,找顾大人请罪。”司澈红着眼眶说。顾大人是廷尉正,专司天下刑狱,按理这种事,应该是先告知安邑的县令,但出了七条人命这么大的事,安邑却一点风声都不起,显然当地的县令就不可信了。这不是什么贱奴,而是良民!再说现在司家目前在建康,也不可能赶去安邑,只能先上告廷尉了。这也是大娘子说的,给他们的最后一次机会的意思,她是看在祖翁是陆家的老人份上,给他们最后一点体面,让他们自己去廷尉。
司长史听了长孙的话,眼睛一闭,又晕过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后出现的顾大人,是顾秋华的父亲,吴郡顾氏领头人。
我看了下大家的留言,汗,我想大家弄错了一个概念,司家是陆希的属官,属官就代表是朝廷的官吏,能管官吏的只有皇帝、朝廷,所以陆希是没那个资格去处决司家,陆希有资格管的,只有陆家的家奴,有卖身契的,甚至连部曲,这种处于半贱籍的,她也没有资格随意打杀。
当然律法是这么说,也要看人的,比如常山、比如高氏父子,那种都属于三观不正的。。。
☆59、陆家熊孩子(上)
司澈走后,陆希像是放下了心事一样,继续同大家说笑了一场,就借口想要画画,就去了静室。陆希一向习惯单独一个人在静室作画,下人们也没有打扰,就退下了。
穆氏刚下了静室的台阶,就对春暄说:“快去,把袁少君叫来。”大娘子的非常不对劲,大娘子平时最怜弱惜微了,如今一下子出了七条人命,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就释怀?这会去静室——穆氏有些忧心,大娘子可别想不开啊。
袁敞并不在袁家,而是在王钰家中,亏得春暄和烟微,早有准备,一人去了袁家,一人去了王家,袁敞听说皎皎的贴身丫鬟来找自己的时候,心中一惊,忙让人把她带进来。
“王大人、袁少君。”烟微要向袁敞行礼。
“别做这套虚的了,皎皎怎么了?”袁敞焦急的问。
烟微低着头,也不避讳王钰,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袁敞听说出了七条人命,脸色一下变了,“这种事都跟皎皎说!你们到底有没有脑子!”
烟微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阿舅,我先走了。”袁敞心急如焚,他真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