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御挑了下唇,道:“父王放心,大哥亲自试过的,最多受些皮外伤。”
礼亲王看向秦逸,见秦逸点了下头,这才道:“你们有分寸就成,走吧。”
皇宫中,宫宴开始前,秦英帝和皇后要先到太皇太后的宫中请安,出来后,再摆驾太后的宫中问安,接着才会前往前朝主持宫宴。
秦英帝从太皇太后的慈安宫出来,摆驾太后宫中时,镇国公夫人和娄闽宁正好也在,一番见礼后,秦英帝和皇后向太后行大礼拜了年,说了几句话,时辰便差不多了。
皇后笑着道:“母后,后宫的宫宴马上也到时辰了,母后该移驾了。”
每年宫宴,皇帝在前头和诸朝臣们相庆,后宫太皇太后,太后和皇后,自然也会和内外命妇相庆,太后闻言扶着皇后的手站起身来,道:“皇上也该去前头了,今年燕国人也在,切莫失了我大秦风范,快摆驾吧。”
秦英帝便含笑冲皇后道:“烦劳皇后,好生伺候母后了,朕便暂且不在母后跟前尽孝了。”
皇后应了,太后再度笑着摆手,秦英帝才转身往外走,娄闽宁自也告了退,跟随秦英帝往前朝去。
两人出了大殿,迈步往龙辇走时,秦英帝不觉开口道:“今日宫宴,朝臣云集,燕国使团大抵会重提接燕国恪王归国一事儿,却不知对此事小舅舅可有什么看法?”
今日乃是过年,又刚刚从太后处出来,秦英帝面容平和,倒没摆什么皇帝架子。
前些时日,燕国使团刚到大秦时,顾弦禛便表示,燕国皇帝如今卧病龙塌,希望能接回苏子璃,回到燕国伺疾。这些时日早朝上,大臣们对此事也展开了讨论,争执不休。
有大臣说,苏子璃是做为质子到秦国来的,倘若放其离开,无异于放虎归山,大秦没了拿捏燕国的质子,恐燕国会再起战事。
也有人表示,大秦如今早非初立朝时,如今的大秦四海升平,强大繁荣,当年大秦尚且不惧燕国,如今更应该有大国强国之风范,放质子回去尽孝,方才不损秦国之气度,不违背人道。
两边大臣争执不休,秦英帝倒现在也没拿定主意。
不过秦英帝也知道,苏子璃这些年在秦国,看似风流纨绔,实则私底下和不少大秦朝臣都有往来,秦英帝也查到,不少替苏子璃说话的朝臣,都是平日和其有过往来的。
因此对此事,秦英帝更倾向于前者,扣留苏子璃不放。
先前娄闽宁对此并没发表过看法,今日宫宴,想到此事难免会再被提起,秦英帝便自然而然的问了两句。
娄闽宁闻言面色沉静,却道:“皇上,微臣赞成放苏子璃归国。”
秦英帝顿时脚步一停,眸光微眯,沉沉扫了娄闽宁一眼,转瞬他便收敛了神情,笑着道:“哦?莫非小舅舅和这恪王也有交情?”
娄闽宁对秦英帝探究的目光,隐含怒意的问话却无动于衷,脚步沉缓的走在一旁,道:“皇上也知微臣这几年在外游历,在曾在燕国滞留许久,微臣对燕国的几位皇子倒是有些了解。”
他声音微顿,见秦英帝闻言果然脚步略慢,这才又道:“燕皇子嗣颇丰,除去那些身份极低,庸碌无为的,目前有望争夺皇位的有大皇子谦王,三皇子明王,四皇子齐王,还有六皇子颍川王。此四人,性格各有不同,谦王诚如其封号,沉稳宽厚,礼遇臣子,名声颇佳,因年岁最长,入朝也最早,经营多年,又是长子,自然便有一些臣子看好。明王其人却心狠手辣,心机狡诈,这些年在朝中排除异己,从不手软,一些大臣或被其手段所摄,或看重其许诺的利益,倒也收拢到了一些势力。故此也是夺嫡的热门人选。齐王这个人有些意思,虽不显山不露水,但偏偏还占有一席之位,可见其手段不凡,心思之深沉。颍川王年纪要略小些,相比其几个哥哥,显得稚嫩了一些,性情暴躁,但却抵不住是燕皇最喜爱的皇子,其也是封亲王时年纪最小的皇子,不过前年因犯了些事儿,被贬为郡王,然其母亲却是如今最得圣宠的皇贵妃,最近甚至有传燕皇又立其为后的打算。”
秦英帝闻言扬了扬眉,道:“呵,燕国如今可当真是热闹。”
娄闽宁摆手,却道:“皇上说错了,正因为这四位皇子皆各有所持,反倒让其互相忌惮,生恐替旁人做了嫁衣,反倒都在静观其变,谁也不敢贸然行动。以至于如今四方势力,小动作不断,然则却没什么大动作。燕国反倒平静下来,热闹还真算不上。”
秦英帝听到这里,脚步一顿,看向娄闽宁,道:“小舅舅的意思是……”
见他显然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娄闽宁颔首,道:“皇上,苏子璃可是燕皇正儿八经的嫡子啊。他若是回到燕国,皇上觉得燕国还能平静的下去吗?这历来,内斗可是最耗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