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鸢见顾卿晚一口道出了自己的名字,只当她平日便留意到了自己,对夫人的吩咐顿时更有底气和把握,提着食盒,移着莲步到了顾卿晚的跟前,道:“夫人念着沈大夫煎药辛苦,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两样点心,吩咐奴婢送过来,给沈大夫先垫垫肚子,这离午膳还有些时辰呢。”
她说着打开了食盒,从里头取出一碟子摆放制作精致的茯苓糕来,笑着道:“其实煎药这种事儿,奴婢们都是会的,倒是沈大夫每每不辞辛苦,亲自动手,我们夫人都有些过意不去呢。”
顾卿晚笑着道:“哦?这煎药可是一门大学问,都是那几种药材,分量不对,取出来两根,这药效可能就所剩无几。煎的时辰多了少了,药效也有很大变化,若是寻常的药也便罢了,丫鬟来煎也可。这可是老夫人的药,关乎着我师父的招牌,可轻忽不得,万一丫鬟煎坏了药,耽误了老夫人的病,倒让大秦的人小瞧我大燕,说我大燕都是庸医,那可就不好了。”
紫鸢闻言忙点头,道:“沈大夫说的是,原来煎药还有这么多学问,怪道沈大夫要亲自煎药呢。沈大夫辛苦,这茯苓糕是新做的,味道正好,口感也正松软,沈大夫尝尝?”
紫鸢说着,双颊微红,用葱管一样的手指捻起一块茯苓糕来,送到了顾卿晚的嘴边,眸若秋水的样子,羞涩又期待。
顾卿晚似无所觉般,含笑张了口,紫鸢一喜,正要将茯苓糕往他口中送,顾卿晚便面露几分不好意思,接过茯苓糕,道:“还……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言罢,略侧了侧身子,抬起一边衣袖挡着嘴,用了起来。
紫鸢见她颌下动来动去,分明是在咀嚼,不由掩唇一笑,道:“沈大夫真有意思,大男人的吃个东西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此斯文。”
顾卿晚吞咽了下,放下衣袖,手中果然没了那块茯苓糕,唇边还沾了点碎屑,紫鸢取出帕子,给她擦拭了下,又递了块茯苓糕过去。
顾卿晚如法炮制,再度挡着脸吃下,待紫鸢又送一块,她便摇头,道:“吃饱了,紫鸢姑娘将这糕点留下吧,我一会子拿回去慢慢吃。”
紫鸢倒没再劝,看了看自己的手,道:“这块我都碰碎了,便不放回去了。”
她言罢,自己将手中那块茯苓糕吃了下去,这才提着空食盒去了,很放心的将那盘剩下的茯苓糕留了下来。
顾卿晚方才便碾碎了茯苓糕,仔细辨认过气味,味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巴豆味儿。她看着那剩下的茯苓糕,随意取了一块碾碎了闻,果然是没异味的。
她呵的笑了声,随手便将那块好的茯苓糕丢进口中,眯着眼品尝了起来。
恰此时,药煎好了,顾卿晚刚将药倒出来,李嬷嬷便从外头进来,见顾卿晚还在吃着一块茯苓糕,她目光一闪,道:“奴婢来看看药好了不曾。”
顾卿晚点头,道:“已经……唔……”
她说着眉头一蹙,捂住了肚子,李嬷嬷紧张而关切的道:“沈小神医这是怎么了?”
顾卿晚又直起了腰来,疑惑道:“没事。”
李嬷嬷笑了笑,道:“那小神医便随奴婢过去伺候老夫人用药吧。”
顾卿晚刚想点头,脸色又是一变,捂着肚子弯了腰,表情有些痛苦,接着她便冲李嬷嬷道:“我好像是吃坏了肚子,嬷嬷先伺候老夫人用药,我片刻便去观察药效。”
言罢,顾卿晚捂着肚子跑了出去。
李嬷嬷见她瞬间没了人影,长舒了一口气,快步上前,从怀中摸出一个小药包来,神情犹豫了下,到底一咬牙,将药粉往汤药里倾倒。
谁知她才倒了一点,就听一声沉怒的喝声响起,“你在干什么!”
李嬷嬷手一抖,药撒了一地,她回头就见徐国公脸色铁青,眼神震惊却从小耳房东边摆着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李嬷嬷怎么都不明白,徐国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她脸色顿时惨白,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顾卿晚这时候却迈步从外头姿态悠闲的走了进来,看了眼被当场抓包,吓的面无人色的李嬷嬷一眼,道:“国公爷现在应该知道府上老夫人的病,始因为何了吧?谁能想到,老夫人最信任的奴婢竟然狠得下心谋害主子呢,可世上却总不缺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
☆、259 戏演不下去了
顾卿晚让顾弦禛派了两个武功好的隐卫日夜盯着老夫人的松鹤堂,便是唯恐在她看不到的时候,萧氏和李嬷嬷会对老夫人下手。
而她让顾弦禛设计徐国公这些天都留在府中,乃是算准了萧氏这几日必定会有动作,计量着让徐国公看个正着,只有这样萧氏才百口莫辩,也才能尽快的解决掉此事,只因她马上要离开,根本没有过多的时间耗费在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