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英帝顿时怒不可遏,一掌拍在了桌案上。
旁边礼亲王妃却松了一口气,慢悠悠的端起茶盏来,细嘬了起来。
不管如何,云瑶郡主哑巴了手也废了,皇上都不能再让秦御迎娶她,除非皇上想让全天下人都非议他苛待堂弟,不敬叔父,或者皇上现在就要逼礼亲王府谋逆,和礼亲王府撕破脸去。
秦御懒懒的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玉佩,好整以暇的看着眼前的闹剧,异色眼眸中却掠过些厌烦和不耐烦。
面对秦英帝的质问,镇海王虽心中发冷,但既已做了选择,要继续跟随礼亲王,将振海王府绑上礼亲王府的战船,这会子便不由他摇摆不定。
他咬了咬牙,道:“皇上,太后,微臣不敢欺瞒圣听,小女确实是福薄,难以承受太后的厚爱,也无福消受这样荣宠的赐婚啊。”
皇帝见他如此冥顽不化,脸色铁青,太后更是气的浑身微微发抖,尤其是瞧见对面礼亲王妃和秦御那副悠然得意的模样,更是心头发闷发恨。
怪不得礼亲王和秦逸这么重要的场合都没跟进来,原来礼亲王府是胸有成竹,知道今日这亲事不退也得退,根本就不用全家都耗在此。
太后喘息了两下,这才冷笑着道:“既然镇海王口口声声说是得了恶疾,那么便派太医院的所有太医前去振海王府为云瑶郡主会诊吧,若然查不出事情不是如此,镇海王,这欺君之罪,你可要想好了!”
镇海王浑身一震,太后便又道:“倘若你是有什么苦衷,遭人逼迫什么的,大可告知哀家和皇上,哀家和皇上都会为你做主。”
太后这话的意思便是,是不是礼亲王府胁迫你害了女儿,若是如此,你说出来,她和皇帝会给礼亲王府好看。
秦御闻言冷冷一笑,终于慢腾腾的开了口,道:“是啊,镇海王有什么隐情可要说出来,皇上和太后都是明理之人,不会怪责你的,倘若有所欺瞒,那可就要担上欺君之罪了。”
镇海王妃面上露出惊慌之色来,扯了扯镇海王,镇海王到底咬牙道:“家门不幸啊,皇上,其实孽女并非生了恶疾,而是办了天大的错事,受了家族的惩罚。”
他脸色羞惭的将云瑶郡主退亲的真相说了一遍,随着他的话,太后和皇帝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起来,因为云瑶郡主的丑事被揭穿,这比云瑶郡主是得了恶疾,更让他们下不来台。
果然,太皇太后勉强听完,怒的挥手便砸了一个茶盏,道:“这样寡廉鲜耻,忘恩负义,祸害家族,欺辱嫡母的东西,就是你们给阿御找的好媳妇?太后,你不是说那云瑶郡主品性极好吗?就是这么个好法?”
太后脸色像调色盘一样变换着,只可惜云瑶郡主那被捏着了把柄,她也不得不站起身来,告罪道:“母后,是媳妇眼拙,看错了她。”
她言罢,利目瞪着镇海王夫妻二人,色厉内荏的斥道:“你们是如何教养女儿的!怎教养的出这样歹毒不堪的女儿来!”
太后现在也是没有法子,除了拿镇海王夫妻出气之外,还能如何?
镇海王妃弄残云瑶郡主,将其看守起来,就是防止云瑶郡主向宫中传递消息,让太后有所准备。如今打了太后一个措手不及,太后不得不听从太皇太后的意思退了亲事,云瑶郡主也就彻底失去了作用。
别看她是太后的义女,一个废了的义女,像太后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为云瑶郡主再多费心思,这也是明明云瑶郡主有太后撑腰,镇海王妃却敢出手便将云瑶郡主废了的原因。
因为镇海王妃很明白,她出手不够狠,云瑶郡主还要利用价值,太后便会一直为其撑腰,那样才是将她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保不齐就真让云瑶郡主狠狠反咬一口了,所以,必须一下子断了云瑶郡主的一切生机才行。
“行了,你冲他们使火有什么用,这样的女人万不能再嫁进王府去,这赐婚本也没经哀家同意,先帝的口谕在,不经哀家的赐婚不能作数,哀家看此事就这么着吧,回头皇上再发道圣旨废了先前那道赐婚的,便算退了亲了。哀家累了,老二媳妇,阿御扶哀家进去歇息吧。”
礼亲王妃和秦御母子忙站起身来,扶着太皇太后便出去了。
秦英帝脸色难看的豁然起身,冷冷扫了地上跪着的镇海王夫妻一眼,也甩袖去了。
事已成定局,太后揉着额头,招手让宫女扶着才离开慈安宫。
是日,一道令云瑶郡主出家的圣旨,送到了镇海王府,当日便传遍了京城。虽然这道圣旨不清不楚,没头没尾的,但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云瑶郡主犯了什么错,退了婚被家族舍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