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悦娴知道他们兄妹长久不见,有很多话要说,当即含笑起身,冲顾卿晚点头,又嘱咐顾弦禛道:“晚晚有了身孕,别耽搁太晚。”
顾弦禛扶着庄悦娴出了屋,交代了丫鬟两句,这才这返回来,屏退了下人。
顾卿晚看着顾弦禛,率先开口道:“大哥和大燕的鬼面将军是?”
顾弦禛摸了摸顾卿晚手中的暖手炉,觉得有些不暖了,取过来,亲自走到炭盆前执起铜制的火钳,往鎏金莲花手炉中加着炭,一面道:“从前大哥游历时结识的沈沉,也算是不打不成交,后来又因为一件事,沈沉略欠了大哥一个小人情,也算惺惺相惜。不过当时一个已是手握兵马的燕国少年将军,一个是游历在外的大秦首辅家的大公子,身份不对等,立场上也尴尬了些,便各自有意避嫌,再没什么联络。这次大哥逃离流放地,便寻到了大燕,也是机缘巧合,救了沈家二少爷一命,沈沉领情,又恰好他有些私事,一身难以脱身来大秦,加上大哥和他身形相仿,便代替他来了。”
顾卿晚点头,不再纠结于这个事儿,接过顾弦禛递过来的,重新换了炭火的手炉抱着,才又道:“大哥是准备往后带着我和大嫂去大燕吗?扶持苏子璃登基?”
顾弦禛见顾卿晚神情专注,不觉一笑,却没回答顾卿晚的话,反倒是反问她道:“妹妹呢,可有想过跟着大哥到燕国去?”
顾卿晚很轻易就发现了顾弦禛话语中的试探,他也没打算遮掩,顾卿晚笑了笑,不能抚了抚小腹,道:“哥,我对秦御不管是怎么样的感情,都已经是过去了。我觉得去燕国也挺好的,只要能和哥哥,嫂嫂在一起,去哪儿都是家。”
顾弦禛闻言神情微动,唇边掠过恍若暖阳的笑意,禁不住倾身像小时候一样抚了抚顾卿晚的头,又道:“妹妹离开王府,是因为忘不掉顾家清名,不愿委身做妾,还是因为……心里还念着娄家那混小子?”
顾卿晚略怔了下,像是没料到顾弦禛会有此等想法一般,不过转瞬她便忙笑着摇头,“大哥可莫如此误会我,我对娄闽宁怎么会呢?真的不是因为他,我对他早没任何想法了,早便错过了,如今心里是半点波澜都起不来了。”
她像是怕顾弦禛误解,最后又肯定的加了一句。
顾弦禛的眸光却微眯了下,道:“看来妹妹对燕广王还是有想法的,妹妹的心中还是有那燕广王的。”
顾卿晚没想到顾弦禛如此敏锐,被他深沉的目光盯的有些无所遁形,她到底冲顾弦禛投降般摆了摆了手,道:“好了,大哥,你莫这样看着我啊。我记得小时候有次我在威勇侯府的赏花宴上,因为听到别的姑娘说我是丧妇长女,就冲这点便不配当镇国公府的媳妇,我受了委屈,哭着回去。又不肯让丫鬟们告诉哥哥,平白让哥哥跟着生气担忧,当时哥哥来看我,就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害的我最后什么也瞒不住,都交代了。后来,却听说那个嚷嚷最厉害的姑娘,其父爆出和寡妇有染,闹得其名声也有损,正说的两门亲事都黄了,我一直不曾问大哥,当年这事是不是和大哥有关啊?”
顾弦禛笑,道:“妹妹比从前坚韧了,也成大了。”
顾卿晚眨了眨眼,“长大了也是大哥的妹妹,大哥往后有了孩子,也要想从前一样护我,疼我才好,不然我会吃未来小外甥,小外甥女的醋哦。”
顾弦禛又抬手揉了揉顾卿晚的头发,顾卿晚方才道:“秦御他……他虽然胁迫我良多,但对我不算坏,他是个很有魅力的男子,我和他同床共枕,还共同拥有了一个孩子,若说没有动心,不曾动情,我便说了,那是自欺欺人罢了。”
见顾弦禛神情一动,顾卿晚抬手阻止了下,才又道:“只是到底因为相遇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对等的关系,我对他没办法全身心投入,也没办法不计得失,放肆的让自己沉浸到那种不计身份,忘我无私的爱情中。我本也不是为了爱情,就能甘于卑微,舍弃自我的人。即便是爱也是有底线的,王府的妾室之位,触犯了我的底线。更或者是我到底不够喜欢他,到不了爱的程度。总之,选择离开,是我本心的坚持。既然已经离开,我也不可能再走回头路,都已经选择放弃了,再迟疑徘徊,不是我的性格。大哥能带我去大燕,换个环境,光明正大的生活,也是不错的选择啊。”
如果可以,哪个女人不想拥有最纯粹,最美丽的爱情,可是她和秦御之间夹杂了太多不定因素,开始的太过不堪,她根本无法投入。有些伤害,不是轻易能磨灭的,有些矛盾,也不是只要有心,便能消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