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夫人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张嬷嬷素来知道镇国公夫人是个刚愎自用,听不进人言的,心中一叹,便也不再多言。
镇国公夫人却吩咐道:“不行,给我准备马车,我不能这么等着了,我得进宫去寻太后商议一番,备车!现在就备车!”
镇国公夫人到了皇宫,便急不可待的冲太后表达了对娄闵宁的失望和对顾卿晚的厌恨。
太后穿着一身大红色织锦凤凰于飞宫装,屏退了宫人,递给母亲一块绢帕,安慰她道:“母亲切莫如此伤心,为个贱人不值当。阿宁的性子母亲又不是不知道,从小便有主见且重情意。母亲瞒着他,先斩后奏的退了亲,他心中不快,因而心生怨愤也是难免的,若是那顾卿晚不再出现也就罢了,时日长了自然就会忘却。可偏那顾卿晚成了秦御的女人,且还愈发比往日光鲜亮丽了,她这样不时在阿宁的眼皮子底下晃荡,男人都是越得不到,越惦记,越难忘,阿宁一时间放不下她,还因她和母亲生气也是可以理解的。”
镇国公夫人闻言用帕子试了试眼泪,这才道:“那你说他一直这么拧着可如何是好?”
太后见母亲不再落泪,示意她稍安勿躁,叫了宫女端了热水等物进来,给太后清理了一番,这才又屏退宫人,道:“阿宁既然已经说了,母亲不退亲,他便自己出手,母亲还是遂了他的心思,就给他退了亲吧。”
镇国公夫人神情激动,道:“这怎么能行!”
太后是知道镇国公夫人的,因娄闵宁是她中年得子,从小便格外宠爱看重,也因此母亲总想控制住阿宁这个弟弟,总怕阿宁有了媳妇忘了娘,对阿宁对亲事便表现的格外霸道。
顾卿晚一来是老镇国公夫人做主选的,再来又格外得阿宁的心,这两条都触犯了母亲的禁忌,自然是一时半刻都容忍不了。
偏娄闵宁并不是个没主见,能任人摆布的性子,打小便有自己的心思,瞧着温和,其实性子执拗霸道,强势内敛。
一个非要控制,一个不受控制,母子感情可不就越来越糟糕?
太后看的明白,但却无法阻止镇国公夫人,一来从前镇国公夫人生不出儿子来,在国公府没少受罪,和她这个女儿也是相依为命,很是艰难,受了不少罪,如今她做了太后,总想让母亲过的舒心些。
再来,顾家覆灭并不是简单的事儿,其中牵扯良多,顾卿晚确实不再适合做娄闵宁的妻子。
此刻看着固执的母亲,太后叹息一声道:“母亲,这是以退为进,不这么做,依着阿宁,他能有几百上千种法子退掉亲事,与其他乱来,还不如母亲遂了他的意,左右都是退亲,还能修补些许母子关系。母亲知道的,我们拦不住他,就算母亲将他拴在家里,也关不住他不是?何况,那个陈二姑娘如今看来,也确实配不上阿宁。当初哀家便觉得母亲给阿宁的亲事定的太仓促了些,陈二姑娘并不是最好的选择,如今退了也罢,虽然与阿宁的名声不好,但是凭借咱们镇国公府,母亲难道害怕阿宁说不来媳妇?”
镇国公夫人虽然不甘心,但太后的话确实有道理,她知道凭借娄闵宁的能耐,退亲并不是什么难事,从前他没那么做,是对她这个母亲还存着些敬意,可如今他明显动了怒,不愿再迁就她这个母亲了。
也许再不退让一二,她当真就要失去这个儿子了。
镇国公夫人虽然听不进旁人的话,但作为太后的女儿的话她还是能听进去一二的,咬了咬牙,她道:“好,退亲,母亲这回都听你的。”
她言罢,到底是意难平,脸色阴沉的道:“那个贱人,都已经成了王府妾室了,却还是这样抓着你弟弟不放,母亲实在难以咽下这口气!难道就由着她这么风光?!”
太后这次也被顾卿晚给气得够呛,本来是为了羞辱顾卿晚才让她参加女学比试的,结果最后被羞辱的那个人却成了她自己,堂堂太后和皇帝,都在女学比试上被一个小小的顾卿晚给打了脸。
回到宫中,皇帝也很恼火,不想将那什么树脂画摆在御书房,可是却又无法处理那树脂画,若是那树脂画碎了摔了的,感觉上还特别不吉利。
最后没奈何,只得摆放在了御书房中,可皇帝不舒坦,便有些怪她行事没分寸,没事儿做什么给顾卿晚出头的机会?
这也就罢了,那些贵妇人和贵女们也都颇有些非议,因为听了顾卿晚的解释,她们觉得自己这个太后,安排顾卿晚和贵女们比试并不恰当。
都是废物,自己比输了,倒怪到了她的头上。
太后自然也想寻个机会好好收拾一番顾卿晚,并不想她如此的风光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