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说完一面打手势让人赶紧进去禀报此事,一面哄着那女人。
女人却咳嗽着从怀中摸出一块水头极佳的玉佩来,道:“这是你们家大公子的玉佩,上头还刻着他的名字,我当真不曾说谎,求求你了,让我见见谢大公子吧。”
“哎呦,还真是谢大公子的玉佩,上头刻着的那不是个江字嘛。”
有眼尖的看客已经看到了玉佩上的字,嚷嚷了开来。
一个时辰后,欣荷抱着孩子被带进了谢府,暂且在花厅中等候。
谢从江的母亲王氏已令人往军营去急找谢从江回来,此刻她一脸阴沉的坐在明悦居的暖阁中,正来来回回的走动。
烦躁的走了两圈,她的脚步骤然顿住,又看向了旁边站着的田嬷嬷,道:“你看清楚了?那孩子当真和江哥儿小时候长的有几分肖似?”
田嬷嬷点头,躬身道:“是啊,夫人,奴婢瞧的真真的,尤其是那眉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王氏不觉坐下,喃喃道:“难道真是江哥儿的种?”
田嬷嬷便接口道:“夫人,那欣荷只不过是个下九流的弱女子,奴婢觉得她应该没有胆子来哄骗夫人,抱着野种来假装大爷的骨肉吧?”
王氏便叹了一声,道:“那你说这可如何是好,老爷一向疼爱云瑶郡主,他一定不会同意让一个下九流的女人带着孩子进府的。没得败坏了谢府的名声,让大家都耻笑谢府给婊子养野种!”
田嬷嬷瞧了眼王氏,却道:“可咱们谢府人丁单薄,那可是个男娃,总归是大少爷的种,难道就这样丢着不管?夫人,不是奴婢多嘴。那云瑶郡主仗着身上有郡主的封号,又有姑奶奶和镇海王府撑腰,一直不将夫人放在眼中。将来嫁进了府里来,还不等给夫人气受?这可是给云瑶郡主下马威,让她服软的机会啊。”
王氏禁不住抬眸若有所思的看向田嬷嬷,道:“你继续说。”
田嬷嬷便道:“夫人做主让那欣荷母子进了谢府,云瑶郡主也能知道,这谢府到底谁说了算,将来也不敢再在夫人面前摆那郡主的仪态。再一个,如今云瑶郡主可不是从前的云瑶郡主了,她名声正坏,手将来还不定怎么样呢,这时候夫人坚持让欣荷母子进府,想那镇海王府也怕被退亲,只能退让。”
王氏闻言双眸一亮,沉吟道:“你说的有道理,这样,趁着江哥儿还没回来,你带那叫欣荷的先收拾下,别一脸病态浑身脏兮兮的,一会子江哥儿回来便先厌了。”
田嬷嬷忙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小半个时辰后,谢从江才急匆匆的自京郊的军营中赶了回来,他神情激动道:“她怎么可能有孕!这怎么可能!”
两年前他是出于好奇,随着友人一起去逛了花楼,当时陪酒的就是这欣荷,后来因为酒气上头,再加上一干狐朋狗友的起哄,谢从江便将欣荷梳笼了。
确实是贪恋过一段时日,不过也就一个来月便觉没什么意思了,没再过去。谁知道后来丽卿楼却派人来通知他,说是欣荷要死要活,不肯接其他的客人,还割腕自杀。
他听闻这消息,挺厌恶的,只是后来静下来,到底还是心硬不下来,又去看了欣荷一次。这一次他给欣荷赎了身,买了一处清幽的小院安置了她。
不过却不是养做外室,而是以此彻底了结两人的关系,他已经仁至义尽了,后来便再也没去过那院子。
只是一年前,有次因为催促云瑶郡主成亲,却被推拒,两人争吵了一番,他便吃多了酒,后来竟然意外碰到了欣荷,还被欣荷给带了回去。
结果当晚两人又发生了一次关系,翌日一早他便甩袖离开了,难道……竟然是那一次让欣荷有了身孕,且生下了孩子?
王氏并不喜欢云瑶郡主,一来王氏做为嫂子和镇海王妃这个小姑,关系本就微妙,因此对镇海王妃做主自己儿子的婚事自然很有些不舒服。
再来云瑶郡主一直对王氏的态度也刻意不讨喜,更有,王氏嫌弃云瑶郡主是庶女。觉得迎娶一个空有郡主名分的儿媳妇回来,一点实际的好处都没有,还往家里头放一尊佛。
因此,这次王氏空前的坚持,非要让欣荷母子进府不可,谢从江最后没能拧过母亲,点了头。
到了翌日,王氏一早亲自上镇海王府去,表明了要迎欣荷母子进门的意思。
消息传到了云瑶郡主的耳朵里,于是王氏前脚刚离开,后脚云瑶郡主便上吊自戕了。
好容易将云瑶郡主救了下来,云瑶郡主哭着喊着,说什么都不愿再接受这桩婚事了,直言,若是还让她嫁过去,她不如再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