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卿晚还是头一次听他说郡王妃会是自己的话,她诧异的回头看了秦御一眼,道:“你说什么?”
秦御却笑了下,岔开了话题,道:“对了,今日出京押刘惠佳回乡的人回来了。”
顾卿晚顿时双眸一亮,丢掉了手中的花枝转身,道:“怎么样?可有拿到那封保证书?”
秦御扬起眉来,从怀中摸出一个信封夹在两指间晃了晃,道:“爷的人办事,总是稳妥的。”
顾卿晚要伸手去拿信,秦御却抬了下手,接着冲她挑了挑眉,顾卿晚踮起脚尖,在秦御的薄唇上蜻蜓点水,却又重重的吧唧了一口,秦御才摸着嘴唇将信拿给她。
顾卿晚迫不及待的拆开,从里头掏出一张纸来,展开仔细看过,果然和刘惠佳说的一样,确实是周鼎兴所写,且按下手印的保证书。
上头分明写着,只要刘民生帮其将叛国书信放到祖父的书房之中,将来必许其六部侍郎之位。日期是顾家覆灭前的两个月,下头是周鼎兴血红的拇指印。
顾卿晚脸色微沉,往后靠在了条案上,摸索了纸张两下,抬眸看向秦御,道:“殿下拿这书信给王爷看过了吗?”
秦御眸光定定落在顾卿晚脸上,半响才道:“还没有,一会子用完膳,爷去见父王,商议下此事。”
顾卿晚便没再说话,微微垂落了视线,又摸索了几下那信,她才道:“谢谢你,殿下。”
秦御将顾卿晚拉进怀中抱着,用刚毅的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没多说话。
是日夜,顾卿晚有些心不在焉的靠在床上看医书,等着秦御从前院礼亲王的书房中回来。
翻了两页书,她却有些看不进去。索性将书丢弃在一边儿,瞧着轻轻跳跃的烛光发起呆来。
对秦御去寻礼亲王的结果,其实顾卿晚并不看好。
周鼎兴确实污蔑陷害了祖父和父亲,然而这事儿的背后,很可能站的是秦英帝。就算秦英帝并不是陷害顾家的主使,他只是被周鼎兴给欺瞒了,可最后下令处斩祖父和父亲,造成冤案的还是秦英帝。
如今就算是拿到了周鼎兴陷害顾家的重要证据又如何?皇帝的态度,永远要比真相来的重要。
周鼎兴这封书信丢进朝堂,一旦坐实了,秦英帝便是大秦的第一个昏庸君王,无情无义,不尊师道,昏聩无能,陷害功臣……秦英帝是不会允许这个局面出现的。
故此,周鼎兴的那封保证书根本就不可能见到天日。
除非,礼亲王府想要和秦英帝彻底撕破脸,除非礼亲王存了谋逆篡位之心!
顾卿晚正因为想的清楚,所以秦御愿意拿着那封保证书去见礼亲王,她才会说谢,才会心绪浮动。
只是,秦御也许有心,顾卿晚对结果却并不看好。秦英帝虽然想揽权,一直和做为摄政王的礼亲王和义亲王争权,弄的冲突不断。
可是到目前为止,却都是一些小冲突,并没触及到什么。甚至礼亲王这两年还有意做出了退让,前些时日甚至避居别院,很长时间都没上朝。
礼亲王的态度,不像是在妆模作样,掩饰谋逆之心,倒像是真的有心避秦英帝锋芒。还有秦御,倘若礼亲王真是做戏,秦御便不会在对上秦英帝时还那么嚣张了。
顾卿晚拧着眉甩了甩头,顾家的事儿,本来就是她自己的仇恨,她也从来没想过要靠秦御什么。
她不再多想,又拿起了书,这次没再跑神。以至于秦御回来的时候,顾卿晚都没听到动静,手中的书被拿开,她才微诧的抬起头来。
她的双眸已经有些微微泛红,有点干涩的使劲眨了眨眼,秦御不赞同的蹙眉,道:“往后夜里不要再看书!”
他说着,拽了她一下,顾卿晚便顺势倒在了秦御的腿上。秦御大掌按在她的眼眸上,顾卿晚乖顺的闭着眼睛,感受他干燥微热的掌心,轻轻的一下下的在她的双眼上揉按。
很舒服,她轻轻勾起唇来,道:“要是夜里看书,还有美男提供这样体贴周全的服务,那我该天天熬夜看书才对。”
秦御轻笑一声,手上动作不停,道:“真把爷当成你的丫鬟了,啊?”
说着腾出一只手来,对着顾卿晚的臀部重重拍了一巴掌。
刚刚从秦御袖口滚出来的兔兔,听到那一声响,小身子一抖,捂了捂脸,替顾卿晚疼的慌。
“吱吱!”
它跳到秦御的手臂上,抗议的叫了两声,明显是在提顾卿晚保驾护航。
秦御鼻腔哼出一股气来,“吃里扒外的东西!”
顾卿晚却捂着屁股,揉着坐了起来,将兔兔捧起来放在脸边儿蹭,道:“殿下现在才喂过它几回,兔兔现在吃的是我的,这叫知恩图报,若它向着你,那才叫吃里扒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