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本王已让人准备了一处隐蔽些的地方。”秦御言罢,上前轻轻揽着顾卿晚,避开拥挤的人群往前走,金桔也忙护着庄悦娴跟在身后。
人潮涌动,秦御将顾卿晚护在怀中,顾卿晚眼瞧着前头那高高的行刑台,双腿微微有些发软。
记忆中的一幕,在眼前闪过,漫天的血光,熟悉的面容被大刀带的飞起来,耳边是观刑百姓的谩骂声叫好声,还有庄悦娴撕心裂肺的哭声,她倒在地上被黑暗吞噬。
前头接近的行刑台就是一年前斩顾家父子的地方,阳光肆意照在行刑台上,斑斑点点的血迹清晰可见,那些经年累月染上的血色中就有她的祖父和父亲留下的热血。
顾卿晚双腿微软了一下,腋下便有一条手臂,有力而坚定的搀扶住了她,轻轻一带将她拉进了怀里。
顾卿晚靠在秦御身上,只觉他的胸膛宽阔而温暖,带着熟悉的气息,沉稳的心跳声贴着耳膜传来,似能传递给她力量一般,不管如何,在这一刻,靠在他怀里,她觉得格外安心。
近午时,刑部的官兵才押着刑车到了行刑台,监斩的是刑部尚书,冯子业被押上了行刑台跪下,刀斧手拿着明晃晃的大刀站在旁边。刘民生虽然已经死了,但是却也不能免除身首两处的结果,尸身被拖上了行刑台,且因其的自戕行为,皇帝下旨降罪其家眷。
男子流放苦寒之地,女子由官妓沦为军妓。
看完了行刑礼,顾卿晚将庄悦娴送回去,却被秦御带着去了仙岳楼。秦御趁此机会将沈择几个约了出来,同来的还有陈心颖的父亲陈三爷。
大家坐在一起用了膳,顾卿晚便将画好的图纸拿了出来,笑着道:“我预算了一下,除去了买临河那块地的银子,咱们的酒楼要建起来,再添置好所需的东西,加上买厨子和活计这些,大抵还要四万两银子之多。不知道几位爷都准备拿多少银子?出的银子多,将来占的干股便多,不过银子少也没关系,这看着建造酒楼,忙前忙后的,以及酒楼建起来做掌柜,经营的都需要有人来负责,总之手头不宽裕,便可出力,也是一样的。咱们今日最好商议下各占多少干股,然后正式的将文书签好。”
顾卿晚言罢,将画好的图纸放在桌面上推了出去,道:“这是我画好的酒楼草图,第一张便是酒楼建造后的大致模样,各位都看看,也好心里有个数。”
李东哲离的最近,顺手就取过了那图纸,只看了一眼就瞪大了眼睛,咽了咽口水,道:“这是楼?这怎么会是楼?楼阁还能建成这个样子?”
他的反应太剧烈了,以至于大家都好奇了起来,旁边郭栋一把抢过了图纸,顿时也呆若木鸡,沈择和陈咏砚等不及了,侧过身子去瞧,皆是惊讶不已。
看了半响,沈择才指着那图纸道:“这好像是四层的楼阁,不要看这个盘旋的楼梯的话,再将上头遮住,倒也有些楼阁的样子。”
他说着还是有些不可思议的啧啧出声,道:“这样的楼阁,当真不曾见过,若真的能建造起来,想必便是咱们酒楼的菜品一般,也能客来如云。小爷觉得准备的入伙银子太少了,准备回去再搜刮搜刮再追加五千两!”
顾卿晚闻言不由扬眉,道:“所以呢,沈大公子最后准备出多少银子入伙?”
沈择手中折扇在指端转了一圈,又滑进手中,道:“小爷拿八千里银子。”见顾卿晚唇角抽了抽,沈择不好意思的甩开折扇,略挡了一下脸,道,“其实小爷就是平日里太爱收藏些古玩字画,手头这才紧了些。”
言罢轻咳了两声,捅了捅郭栋,道:“栋子有银子,多拿点凑出四万两银子不成问题。”
郭栋笑了下,将图纸拍在了桌上,道:“就冲这图纸,小爷把家底都拿出来,出一万五千两!”
他身子不好,长辈们难免溺爱,平日里没少补贴,相比而言,倒比沈择几个要有钱一些。
陈咏砚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道:“小爷只能出三千两了,不过这京城的好厨子,小爷倒可以找来几个!厨子的事儿就包在小爷身上了。”
陈咏砚和李东哲平日都是爱花天酒地,出入烟柳巷,挥金如土的,还真没什么存项,他们说穷,是真穷。
李东哲也嘿嘿笑着,不好意思的瞧了顾卿晚一眼,道:“可惜了,平日不该肆意挥霍,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都没法好好把握啊。小爷也能力有限,也出三千两吧。不过我母亲的陪嫁里,倒是有一本私家食谱,小爷可以将食谱想法子弄到手,贡献给咱们的酒楼。”
顾卿晚点头,道:“食谱不能白要,也是可以算上干股的。伯父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