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知府有些不耐烦的拍了下扶手,道:“让你说,你说便是,不管是什么,本官不治罪于你便是。”
掌柜的这才道:“他说‘茶钱寻对面孙俊伟结’就丢下这么一句,便走了。”
孙知府闻言,心中微动。从掌柜的描述中,那吃茶的很显然不是失心疯,该是也没人敢闲着没事儿干来消遣他这知府。既如此,那人敢直呼他的名讳,只能说明是位高之人,位高且年轻,不及弱冠之龄,又俊美非常。
孙知府想到了那枚帝王绿玉佩,放在扶手上的手一紧,沉声道:“你再给本官好好想想,那人有没有什么特别点的相貌体征?”
掌柜的又想了想,犹豫了下,不大确定的道:“那客官瞧着威仪不凡,小的也没敢细看,可小的总觉得那客官的一双眼眸,好似……好似有些个不大一样般。”
“怎么个不一样法?可是一双眼眸色彩不大相同?”孙知府已是直起了腰背来,脸上渗汗。
掌柜经提醒一拍掌,道:“正是,大人这一说,小的也觉得,那客官当真是双眸色彩不尽相同。”
孙知府闻言豁然起身,面色有些苍白,有些六神无主的,崔师爷也曾听说过,礼亲王次子天生异瞳,也已猜到了秦御的身份,忙忙打发了掌柜下去领银子。
“大人,燕广王这是到了咱们洛京城了!”
“废话!本官有脑子,猜得出,你说这王爷是何意?今日本官审案,王爷可是在茶楼,知道的清清楚楚,本官曾冤枉那庄氏姑嫂二人,王爷会不会已经震怒?”这会子孙知府已经有些六神无主,搓着手,不停的在堂中走来走去。
师爷倒还算清醒,道:“大人务慌,依小人所见,若王爷已然震怒,早便该发作于大人了,又怎会让大人付这茶钱?”
孙知府闻言,登时双眼一亮,点头道:“你说的是,说的是。能给王爷付着茶钱,那是王爷高看本官一眼呢,这显然不是恼了的意思。可这王爷既不露面,却又有意让本官知晓其到了洛京城,这却又是何意?”
孙知府也有些摸不清头脑,便道:“贵人的心思,小人实在猜不透。”
孙知府便扬声道:“那还不快去给本官查,先从那庄氏姑嫂查起,摸清王爷如今到底在何处落脚!快去!”
不到一炷香时候,那崔知府便面色苍白,满脸大汗的跑了回来,神情惊慌,还没进院子,便大喊着,道:“大人,大事不妙,大事不妙啊!”
孙知府豁然起身,就见崔师爷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进了堂,哭丧着脸道:“大人,小人打听到那庄氏姑嫂二人如今就在烟柳巷后头的胭脂巷里住着,昨儿快入夜,竟有一队身穿巡防营服饰的人闯进了胭脂巷,挨家挨户的说是要搜查朝廷钦犯,直闹的胭脂巷鸡飞狗跳,家家如临深渊,小人询问过了,住在街头的王媒婆说,那些人个个腰挎宝刀,凶神恶煞,浑身煞气的。”
“什么巡防营搜查朝廷钦犯?这事儿本官怎么就不知道,去叫黄强过来!”孙知府打断崔师爷的话道。
他是这里的最高官,城中什么事儿他不知道,巡防营出兵,也需先向他打个招呼才对,更何况,那黄强不是旁人,正是孙知府的内弟。
崔师爷却摆手,道:“大人且听小人说,方才小人便觉得不对头,已是询问过黄大人了,黄大人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儿,昨儿夜里巡防营也没有任何人出过任务!若非小人前去询问,他根本就还不知道这回事儿!”
孙知府顿时便感觉到这事儿的不同寻常来了,将今日之事儿,细细又回想了一遍,他蓦然身子一晃,道:“不好!若本官所料不差,那些什么巡防营的人所要搜的朝廷钦犯定是燕广王无疑,也就这尊神佛能引来这样的大动静来,这么说,很可能如今燕广王还在那胭脂巷里,在顾家,对,一定在顾家!快,快,召集人马,速速随本官前去护驾请罪,再晚,你家老爷的脑袋只怕就搬家了!”
孙知府言罢,急匆匆地便往外跑,崔师爷忙忙拿起桌上的官帽,边追边喊,“老爷,您的官帽,官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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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世态炎凉
顾卿晚临来时将庄悦娴藏在床板下的荷包都带上了,而庄悦娴受了这一番罪,早便疲累不堪,两人出了衙门,顾卿晚便雇了一辆板车,将庄悦娴扶坐在上头,自己也爬了上去。
驴车走的很慢,车上顾卿晚用衣袖给庄悦娴擦拭着脸上的污秽,见她唇角都被打流了血,只恨不能那紫夜楼的老鸨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