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游着,以至于秦御的问话根本没听见,秦御蹙了下眉,用手中瓷瓶敲了下宋宁,宋宁才猛然回过神来,愣了下,才忙回道:“死了一个,其他几个都逃了……没能抓到人,请主子责罚。”
秦御问的自然是苏庆等人,听闻宋宁的话,他面色微沉。宋宁忙道:“可要让人搜查附近,再沿路追堵?”
秦御却摆手,道:“不必了,收拾下,明日离开。”
他言罢,转身便进了屋。将瓷瓶放在了桌上,亲自去净房兑了一盆温水出来,给顾卿晚擦拭了脸颊和脖颈,上了药。又换了盆水,这才清洗了手脚。
顾卿晚脚上的伤到比脖子上略重些,琉璃瓷片扎进了脚背,留了一条微深的血口子。给她清理抹药,顾卿晚大抵是疼,一个劲儿的缩脚,玉雪可爱的脚丫便在秦御虚握的掌心蹭来蹭去的。
以至于给她上完药,又包扎了伤口,秦御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收拾好,将旁边丢着的弄脏的帕子投掷进了水盆里,拉下顾卿晚的裤腿,便翻身躺在床外。随手摸出那张压在枕头下的卖身契,略用了些内力,扬手便也丢进了水盆。
纸张入水,飘了一下,很快水浸透上来,墨迹氤氲开,字迹越来越模糊,那血指印也变成了一缕残红,和晕染开的墨色搅弄在一起,在水中蔓延,很快便没了半点痕迹。
秦御瞧都没多瞧一眼,扫落了床帐,钻进被子,重新搂了顾卿晚。他闭上眼眸,竟也顷刻间便睡了过去。
------题外话------
求票!寿司晴 送了1颗钻石、Iffy 送了1颗钻石、viki6454 送了3颗钻石、15751593036 送了3朵鲜花、阮阮826 送了1朵鲜花
☆、117 认命的顾卿晚
人很奇怪,有时候,不怕一下子就掉到谷底去,反倒怕被吊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顾卿晚便是如此,前几日明明人已经逃掉了,可夜夜都睡的不大安稳,总是被一点轻微的动静惊醒。而如今被秦御抓到了,虽然悲愤欲绝,然则哭了一场后,竟然睡的格外沉。
大概这就是一下子落到了谷底,尘埃落定,反倒也安心了。
翌日她是被痒醒来的,迷迷糊糊的就觉有什么东西在一下下的蹭着她的脖颈,顾卿晚抬手去摸,那毛茸茸软乎乎的东西便缠在了手上,手背被湿漉漉的小东西舔过,痒痒的凉凉的。
顾卿晚吓了一跳,猛得睁开眼眸,扭头看去,就见兔兔手舞足蹈的吱吱叫着。
见她醒过来,便跳上了她的手臂,咧着嘴冲她非常人性化的笑。
见她瞪着眼睛,好像还在迷糊,它又欢快的在她手臂上打了个滚。清晨明媚的阳光洒进了帐幔,映的小东西像一团金光闪闪的小毛球。
顾卿晚不觉被兔兔讨好卖乖的模样逗的翘起了唇角来,她双眸被太阳光刺激有些疼的厉害,顾不上逗弄兔兔,抬手搭在眼睛上。
刺痛的眼眸,还有兔兔,都在提醒她昨夜发生的事儿,顾卿晚禁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
兔兔似察觉到了她情绪低落,跳到了她的脖颈边儿,又拱着小身子开始蹭她的脖子。脖颈上的伤口刚结痂,本就有些发痒,再被它一蹭,就更是痒了,顾卿晚还不知道,她如今这具身子竟然这样怕痒,一时被逗的笑出了声,忙去抓兔兔,口中喊着,“兔兔,别闹!”
偏兔兔是个促狭的,见她笑了,便像是得了好玩的玩具一般,偏不让她抓到,在她的脖颈和脸颊边儿跳来滚去,痒的顾卿晚在床榻上滚了两下,笑的花枝乱颤。
有些受不了,偏又抓不住兔兔,顾卿晚笑着猛然坐起身来,瞪眼盯着兔兔,大喝一声,“兔兔,你再闹,我生气了!”
兔兔滚在了枕上,爬起身来,却突然扭头看着房门处,一手抬起指着顾卿晚,吱吱叫了两声,捂着嘴偷笑起来。
它那样子,分明是在取笑她!
顾卿晚一时没明白兔兔取笑她什么,只本能的顺着兔兔扭头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见不知何时,秦御竟然已站在了房门口,正微眯着眼眸盯过来,目光牢牢锁在她的身上。
他好像是刚刚晨练回来,身上穿着月白色的箭袖衣袍,玉冠束发,俊面上沾染了汗水,站在窗口洒进的那束明媚的阳光中,面容有些模糊,可脸上晶莹的汗珠,沉沉灼灼盯来的目光,和高大挺拔的身影,却散发着一股强大的气势。
瞧着他,顾卿晚便觉这屋子瞬间就狭仄了起来,好像空气都被他抢走了,有些不够用。
大抵是被兔兔闹的纾解了情绪,又是睡醒来坐在床上,抬眼便瞧见了自然而然,理所当然站在那里的秦御,顾卿晚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有种自己已经嫁人,面前人便是她所嫁之人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