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公和吴丙三个汇合后,却多多少少都挂了伤,那后来接应的人,伤的最重,被撕掉了一条手臂,还没止住血,吴国公伤的最轻,可身上衣裳也已不成样子,伤口却也不少,狼狈不堪,只是没伤到要害罢了。
更重要的是,经过狼群这一攻击,他们的马全都跑了,如今三人站在官道上,四下无人,前后没个着落,便连去追顾卿晚也得全凭双脚了。
吴国公气的脸色发绿,沉声骂道:“这个死丫头,抓到她,看老夫不剥了她的皮!走,追!”
三人拖着狼狈的身子一路狂追,奔的直喘气,这才追到了那停在路上的马车处。
却见马儿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起不来,车厢中却已没了顾卿晚的踪影,吴国公一拳头砸在车上,阴沉着脸,道:“死丫头是大家闺秀,一双脚没走过路,跑不远的,找!”
三人很快便寻到了那处棉花地,沿着痕迹一路寻到了一处山涧,却发现山沟上丢着一只鞋子,布满荆棘刺的山坡处有人滚下去的痕迹。
荆棘上还挂着一点红色的布料,查过之后,果然是之前为顾卿晚准备的嫁衣布料。
三人缓缓下了山坡,在下头找到了没了气息的“顾卿晚”,因坡上的荆棘,她的脸已经被刮的不成样子,看不出原来的模样,不过瞧身上穿的破烂嫁衣,还有那身形,倒是让吴国公等人确信该就是顾卿晚。
他们骂了两声便带着这具尸首再度赶路,往周家的祖籍云来县赶。
他们并没有走多长时间便碰上了因久候不到,再度派人前来接应的周家人,顺利的登上马车,在一个时辰后赶到了地方。
这时正是三更天,已经错过了先前安排的拜堂吉时,周鼎兴见吴国公三人一身狼狈,不由上前询问,吴国公将事情简单的提了下,周鼎兴便拍着吴国公的肩头,道:“实在是辛苦委屈亲家公了,亲家公为了睿哥儿受了这么些苦,睿哥儿他在天之灵,也必定安慰。”
吴国公闻言眼眶微红,道:“睿哥儿死的冤,这丫头是祸源,如今送她下去陪着睿哥,只望着睿哥儿在那边也能快慰,行了,老夫的伤都是皮外伤,养个几日便好,先安排拜堂,莫再错过了下棺的吉时。”
周鼎兴点头,却冲周江延使了个眼色,道:“将顾家那丫头的尸首带下去,好生再换身衣裳,放进棺木,抬过来拜堂。”
周江延示意下人上前,约莫两柱香时辰,方才有下人来禀报,一切都安排好了,请吴国公等人前往小祠堂中观礼。
周鼎兴和吴国公互让着进了小祠堂,因是行冥婚,祠堂里一片素白,却点了红烛,瞧着甚是怪异。
祠堂中间摆放着两口棺木,周鼎兴和吴国公等人刚刚坐好,正要示意司仪开始,外头便突然冲进来个披麻戴孝的人,边跑边喊,道:“外头……外头燕广王和镇国公世子来了!”
周鼎兴闻言面色一变,豁然起身,看见了吴国公,道:“亲家公露出行迹了?”
吴国公蹙眉,道:“没有啊,老夫敢保证什么痕迹都没留下,他们怎么会寻到这里来!”
周鼎兴并不知道萧南江那里出事儿了,却觉得必定是吴国公出了什么纰漏,让秦御和娄闽宁顺藤摸瓜的寻到了这里来,脸色便有些发沉,蹙眉道:“只怕他们是为顾家姑娘而来,来者不善啊,可如今就差一道礼,就拜堂,板上钉钉了啊,这可如何是好。”
他面露为难之色,又声音哽咽,对着周睿的棺椁道:“我可怜的孙儿,生前连成亲都不曾,怎就去了,到了那边,竟也是想娶一房媳妇都这么难……我这个当祖父的愧对你啊!”
吴国公闻言面露沉痛之色,却一握拳,道:“老夫出去挡着他们,亲家公赶紧让他们行礼拜堂,盖棺上钉!”
他说着大步便往外走,周鼎兴眼瞧着他出去,挥了挥手,道:“快,上钉!”
司仪闻言一诧,道:“大人,还没拜堂行礼呢!”
周鼎兴却摆手,道:“都什么时候了,还拜什么堂,盖棺上钉!快!”
外头,秦御和娄闽宁几乎是同时赶到的,周睿的棺椁暂时停放在周家的祖宅之中,停灵一个日夜,清晨才会正式出殡,两人带着人直奔灵堂这边,一路自然无人敢拦,却在临近灵堂的地方被吴国公和其带的人拦下。
吴国公上前见礼,道:“燕广王和镇国公世子从京城来给睿哥儿他送行,老夫代睿儿谢谢两位。”
秦御闻言冷笑,率先道:“人呢?”
吴国公却道:“睿哥儿吗,他如今正在……”
秦御却随手冲身后摆了摆手,宋宁便抓着个穿淡紫色长褙子,身段窈窕却遮头裹面的女子上前一步,秦御一把便捏住了那姑娘的脖颈,道:“本王再问一遍,本王的人呢?吴国公若是继续装蒜,本王不介意先让手中人吃些苦头,尝尝鬼门关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