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璃眯眼瞧着她,忽而略压低了声音,道:“这才没几日怎便认不出爷来了,真是令人伤心呢。”
顾卿晚闻声不觉双眸微瞪,这声音好耳熟,在哪儿听过来着,她正想着,就见苏子璃略抬手遮挡了下额头和鼻脸,顾卿晚一下子便想了起来,指着他愕声道:“是你!义亲王府那个贼!”
苏子璃放下手,却挑眉笑道:“贼?姑娘见过似本公子这样俊俏的贼吗?上次本公子不过是去义亲王府借点东西瞧瞧罢了,怎么能说是贼呢。”
顾卿晚翻了个白眼,探究的看着苏子璃,又道:“上次若非我发现那密室,公子可就被王府的侍卫当场抓住了,我也算是帮了公子一场,今儿公子让我坐顺风车,咱们便算两清了吧?”
听她这般说,苏子璃不觉笑了起来,道:“顾姑娘这是欺负本公子没长脑子吗?”
顾卿晚却眨了眨眼,闷声道:“原来公子没长脑子?我先前都不知道这事儿,如何会欺负公子没长脑子呢。”
她这话有点绕,却分明说苏子璃就是没长脑子。不然怎么会自己说自己没长脑子呢。
苏子璃被她噎了下,脸上一恼,旋即倒被逗笑了,道:“牙尖嘴利!这个账,顾姑娘算差了,本公子重新给姑娘算上一算。”
他说着微微直起腰身来,道:“当日若非本公子闯了义亲王的书房,引得王府侍卫和隐卫的注意力,姑娘早被王府的人发现行踪了,这算姑娘欠了爷一回。密室虽是姑娘发现的,但却是本公子拉姑娘进的佛堂,当时即便姑娘发现不了那密室,本公子既敢闯义亲王的书房,便有本事甩脱王府的侍卫离开,如此也算不得姑娘帮了本公子。密室之事儿,便算两不相欠。从密室出来,本公子明明是可以杀人灭口的,却放过了你,这便算是你欠了本公子两次。事后,本公子既知道你和娄世子间的勾当,却没出面揭露你们,这便是你欠了本公子三次,本公子查到了你女扮男装的事儿,却没揭露出来,你又欠了本公子一次,周睿明明就是你弄死的,本公子却没去周家告密,再算一次,今日本公子将你救回来,再算上一次,这么一算,啧啧,顾姑娘欠了本公子足足六次人情,你说,你打算怎么还吧。”
顾卿晚,“……”
眼前这人也太能扯了吧,比她还能忽悠人呢,这么会算账怎不去做生意,还是她看走了眼,这人本来就是经商的?
见顾卿晚目瞪口呆、哑口无言,苏子璃心情大好,却又道:“如今你这样子,一贫如洗,落魄失势,除了以身相许,大概也没什么能还人情的,本公子行行好,便收了你吧。”
他说着翘了个二郎腿,冲顾卿晚勾了勾手指,道:“还不坐爷身边来伺候。”
顾卿晚,“……”
她这是才出狼窝又落虎口吗?难道是这具身体有问题,天生就是做小妾的命?怎么随便碰到一个男人,就将她往小妾的路子上引呢!
顾卿晚豁然站起身来,作势便要往外走,道:“我还是去冥婚吧。”
苏子璃略抬起身子来,一把拽住了顾卿晚的手臂,道:“宁肯冥婚都不跟着本公子,本公子有那么差吗?姑娘也太伤本公子的心了。”
他说着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状,顾卿晚倒被逗的略弯了弯唇角,不过她也瞧出来了,这人好像对她并没有什么恶意,至于觊觎之心,他这玩世不恭,风流多情的模样,她还真辨不出真假来。
不过,眼前人绝对不似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好色,也许他只是逗她玩的?
顾卿晚并没有真离开的意思,见此便站定了,道:“公子身边必定佳人无数,方才的碧娇姐姐便是难得一见的可人,对公子更是一片痴情,要说公子伤美人的心,小女还信,说有人能伤公子的心,那不是笑话吗?”
顾卿晚说着冲苏子璃眨了眨眼,一副你别装了,我快看不下眼的表情,苏子璃怔了下,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他本就生的极是俊美,比秦御的妖冶少了些攻击性,比娄闽宁的清冷多了些亲和力,这般一笑,竟明艳不遑于女子,却又不显女气,愈发显得俊俏风流,多情翩翩起来。
接着他倒松开了顾卿晚,又坐了回去,道:“顾姑娘当真是个妙人,且坐下吧,本公子倒有件事欲请顾姑娘帮忙,倘使顾姑娘能替本公子做好此事,从前的人情便都抹掉,本公子还能替顾姑娘摆脱如今困境,送顾姑娘到安全的地方去,不知姑娘可有兴趣一听?”
顾卿晚闻言眸光微闪,转身落了座,冲苏子璃抬了抬手,示意他说。
苏子璃倒了杯茶,兀自呷了一口,方才开口,道:“当日在义亲王府,顾姑娘是如何发现那密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