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啦,他好似看见她撑着池壁爬上了浴池,坐在了他曾经赤身横卧不知多少次的那架美人榻上。
滴答答,他好似看到她扯掉了身上的湿衣随手丢在了一旁,浑身的水珠沿着白皙粉嫩的肌肤,沿着优美的脖颈,划过精致的锁骨,越过如雪山丘……一路往下滚落。
秦御额头冒出了汗水来,浑身血脉沸腾,直往一个地方汇聚,口干舌燥,喉头滚动,挺直的鼻管下又是一热。恰顾卿晚站起身来,她好像是往这边一步步走了过来,细嫩玲珑的双足,踏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御突然心慌,就好像自己的窥视和肆意幻想要被人撞破了一般,让他生出一股羞耻和自恼来,慌乱的迈开大步,就好像身后有什么追着自己的妖精般,他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冲出了卧房。
甚至与在奔出多宝阁时,因匆忙额头在多宝阁的边棱上撞了一下也顾不上,急步奔到了最前头的书房。
谁知他还没调整好气息,就听门外传来声音。
“阿御可是在里头,开门。”
那声音分明就是他的母妃,秦御顿时浑身一僵。
“爷刚刚回来,正在里头和人商议事情,王妃您怎么来了,您……”
宋宁企图阻拦的声音传来,然而礼亲王妃却直接上前,冲旁边的陈嬷嬷使了个眼色,陈嬷嬷上前便要推门。
宋宁身子一闪,想要阻挡,可王妃的厉目顿时扫视了过来,借宋宁两个胆子,宋宁也不敢公然对抗礼亲王妃,将秦御的生母挡在门外啊。
宋宁冷汗直冒,陈嬷嬷已毫不迟疑的推开了房门,礼亲王妃打头,直接进了书房。
接着她便愣住了,只见对面秦御正站在书架前手中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挥舞着,闻声回过头来,诧了下方才收剑,行礼道:“母妃怎么来了?”
礼亲王妃没回答,目光在屋中四处扫视了一下,没见到第二个人,不觉面露狐疑,这才看向秦御。
这么仔细一看,却是一惊,道:“阿御,你的脸怎这么红?吃酒了?”
她说着走上前来,近了却发现秦御不仅脸色潮红,不大正常,神情也有些不自然,鬓发间更是沾染了一曾细密的汗。
礼亲王妃蹙眉,因是没闻到酒味,便道:“没吃酒啊,该不会是病了吧?”
她说着便要探手去触秦御的额头,秦御忙退了一步,道:“儿子身体一向壮硕,怎会生病呢,母妃放心,不过是方才舞了几下剑,热的。”
“舞剑热的?”
礼亲王妃瞪了瞪眼,这书房建在水中,四面环水,夏日本就清凉的很,屋中四处都摆放了冰盆,上头是硕大的冰雕。丝丝寒气冒着,里头明明比春秋天都要凉爽一些。
这书房虽空间也不小,可舞剑是摆弄不开的,就他这样站在书架前,随便挥动几下剑,能热成这样?
礼亲王妃虽然不解的很,但儿子既然这样说,她又想不到旁的缘由来,只好勉强信了,又瞧了秦御一眼,却指着他的额头,道:“头上怎么青肿了一块?”
秦御手心都渗出了汗水来,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转身将寒剑送回了剑鞘中,方才道:“就是方才舞剑舞的太忘形,不小心撞到了书架。”
礼亲王妃,“……”
就这么大个地儿,又不是新得来的宝剑,能舞剑舞的兴奋成那样?
她愈发狐疑起来,目光直盯着秦御,问道:“宋宁不是说,你再和人商议事情吗?人呢?”
秦御不觉瞪了门外宋宁一眼,宋宁浑身一抖,闪到了屋檐下。秦御却拧眉,道:“母妃,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问这些做什么,方才儿子是和人在议事的,可事情已经议完让他离开了,难道儿子还一直留着他不成?”
“可宋宁……”礼亲王妃还在纠结。
秦御一口打断她的话,道:“宋宁方才被我派去做事,刚刚回到这里,不知道那人已经走了。母妃,不是说一会子要去义亲王府吗,儿子先陪您用些膳食吧,免得一会子倒要饿肚子。”
秦御说着就将礼亲王妃往外引,眼见人都要到门口了,礼亲王妃却突然抓着门房又停了步,垂落在身侧的手,轻轻动了动,冲身后的陈嬷嬷打了个手势,然后她才指着秦御的书案,道:“你的书案是怎么回事?!”
秦御望去,就见两张差不多一模一样的书案摆放在一起,并靠着,书案的后头,又并排摆放了两张椅子。
秦御,“……”
天呀,他是真不知道怎么糊弄刨根问底的礼亲王妃了,额头的汗,沿着鼻梁往下落,秦御突然不明白自己心虚什么,为何非要费尽心思的隐瞒着母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