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最好就是让这伤疤再消平些,留些浅淡痕迹,可又不是那么狰狞可怖,引人注意,这样既折损了美丽,又不会让人一见就吓着,反倒心生好奇探究之心,是最好的状态。
那些会强抢民女的,都是富贵权贵之人,美人易得,容不下瑕疵,她这样当是安全的。
所以顾卿晚才往玉雪霜中融了半滴花蜜,想必明日就能见到效果。
她刚涂抹完就闻外头响起了一阵脚步声,有丫鬟轻声道:“顾夫人这边请。”
顾卿晚闻声便知是庄悦娴被接来了,忙站起身来就脚步匆匆迎出了屋,刚到廊下,果就见庄悦娴正提步上台阶,她脸上顿时扬起笑意来,跑了过去,拉住了庄悦娴的手,道:“嫂嫂可算来了!嫂嫂一路辛苦了。”
庄悦娴也紧握了顾卿晚的手,上下打量,见她面色红润,瞧着也极是精神,倒比离开家时还健康些,她担了一路的心才算是彻底安定下来。
两人进屋,屏退下人后各自说了分开后的情况,庄悦娴便道:“娄世子让成墨将二弟和二弟妹送去旁家后,便带着嫂嫂一路追你。他送了嫂嫂过来,如今正在大长公主的天易阁拜见大长公主。”
顾卿晚闻言一怔,道:“难道不是大长公主府的管事接嫂嫂过来的?是娄闽宁送嫂嫂来的?”
庄悦娴有些探究的看着顾卿晚,摇头道:“大长公主府的管事到时,大嫂已经和娄世子在路上了,娄世子从军营回去,只说晚姐儿你在这里,要送我过来,嫂嫂见他气色很不好,可是在军营里出了什么事儿?”
顾卿晚却不好意思将先前的事儿告知庄悦娴,便只道:“没什么事儿,他到军营去想要接我一道进京,我念着亲事都作罢了,跟着他倒是身份尴尬,便拒绝了。恰好大长公主为人宽和,我们又需要户籍文牒,便托了宣平侯送我来了这里,又求大长公主派人去接嫂嫂。”
庄悦娴闻得顾卿晚竟拒绝了娄闽宁的好意,一时难掩愕然之色。
小姑对娄闽宁的用情,她是再清楚不过的,怎么会……又怎么狠得下心那般对待娄闽宁。她总觉得眼前的小姑,越来越陌生起来了。
见庄悦娴眼眸中满是震惊狐疑,顾卿晚却也不慌,只面露艰涩和楚痛,道:“嫂嫂放心,便是我再喜欢他,也不会自坠我顾家清明,不明不白,跟着他做个妾室的。与其这般,毁了我和他,毁了昔日之情,倒不如挥刀斩情丝,长痛不如短痛,还能将昔日之情珍藏心底,不至于变了味。”
庄悦娴眼眶一红,紧握了顾卿晚的手,一时间再无怀疑。只觉得顾卿晚定然是太爱娄闽宁了,反倒怕毁了曾经的美好。
顾卿晚见庄悦娴信了自己,心头轻松了一口气,又将和陈心颖商量做生意的事情和庄悦娴说了,道:“我想过了,我和嫂嫂两个女流之辈,一点武艺都没有,若是贸贸然去了外地,人生地不熟的,只怕被人卖了都没人知道。洛京城有顾弦勇在,只会惹麻烦,也回不得。倒不若还回京城去,起码熟悉一些,也算认识几个人,真要有点什么事儿,也能有个依仗。嫂嫂说呢?”
庄悦娴是前朝公主出身,除了京城对旁的地方也是半点不知,她做顾家媳,掌管中馈多年,也有几个私交不错的夫人。就像顾卿晚说的,她们姑嫂到了外地,出个门,被人敲晕了背走或者直接害死,连个会为她们出头的人都没有。
在京城,起码有点什么事儿,不至于到如此地步。
当即庄悦娴便点了头,道:“如此,咱们便回京城去!”
翌日,顾卿晚醒来时,外头天色还灰蒙蒙的,她只觉一觉香甜,浑身舒坦了不少,先检查下双脚,发现昨日磨出水泡的双脚竟然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不觉再次惊异于那玉莲花蜜的神奇效果。
要知道她昨日就往沐浴的水中滴了半滴,当时泡完澡脚上便已经不疼了,之后就上了冷霜拿来的紫肌膏,没想到一夜过去,脚竟差不多完好了。
一时间又想到了涂抹了玉雪霜的脸,她忙靸了鞋便跑到了梳妆镜前,往梳妆镜前一照,顿时瞪大了眼,双手抚上自己的脸,不可置信的低语道:“完了,完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她一脸受了惊吓的神情,却见那镜子中的绝色女子也一脸惊慌吃惊的看着她。
顾卿晚缓缓放下抚着脸颊的双手,打量起镜中人来。
从前这脸狰狞可怖,她又不接受穿越的事实,故此从来没有好好端详过这张脸。如今细细瞧,单见镜中人青丝披肩,愈发映衬的一张小脸白净如玉,欺霜赛雪。生的脸型柔美,额盈满,柳眉如月,一双挑花眸,盈盈含春,秋水潋滟,眼尾上翘,平添妩媚。鼻峰高挺秀美,鼻翼小巧柔婉,唇如朱砂,盈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