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邹兄该当没记错才是,八年前的秋日,正是先帝爷带兵围困京师之时,我记得当时,燕国也正和我大秦开战,燕国左翼大将军正是燕国的沈老将军,你们难道不记得炊鹿原一战了吗?当时燕国沈老将军领兵,可是大败了我军,将战线推进到了随州北,回来若非礼亲王殿下率兵支援,抵挡住了燕国大军的攻势,说不定先帝爷的进京之路都要被拖后。”
“是啊,当年的炊鹿原一战,我军伤亡惨重,不是说是逆臣顾明承于燕国勾结,私通消息,泄露了我军的战略,这才导致我军惨败的吗?”
“在顾家,顾明承的书房中不是还搜出了顾明承和燕国沈老将军勾结的私信吗?”
有人接口说完,气氛一下子凝滞了,偌大的院落中,那么多的大臣竟然突然鸦雀无声。
因为大家都发现事情不对了,若然当年秋天燕国的沈老将军真的还在领着燕国大军进攻秦国的领土,那么方才沈沉为什么要说,当时燕国的沈老将军夏天时已经死了呢。
这太奇怪了,难道是口误?或者是沈沉真的记错了时间?
“不大像是沈沉记错时间了啊,这里头一定有什么蹊跷!”
有人如此说道,就听又有人接口说道:“若然并非沈沉记错了时间,燕国的沈老将军当年的夏天就已经过世了,那他又怎么能在秋天时,和顾明承通信勾结呢。”
“对了,张大人,您可是武将出身,当年炊鹿原一战,我记得你也是参加了的,你可知道当时的究竟?”
刑部一位大人,询问旁边身穿武士袍的男子道。
这男子如今在兵部任右侍郎,他闻言面色凝重,拧着眉头,半响才道:“当年的炊鹿原一战燕国的领兵大将说的确实是燕国沈老将军沈振海,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呀!”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人不耐烦的催促了起来。
兵部右侍郎眉头拧的更紧了,道:“可是有一件事儿确实非常奇怪,那就是当年我军和燕国交战时,这位沈老将军却从来不曾露面。”
“这有什么奇怪的,坐镇的大将军,自然是在帐中指挥,只要运筹帷幄便好,哪里会冲上前线,还让你们见到的道理。”
有人接口,表示道。
“话是这么说,但我记得有次,两军对阵,当时我军的统兵大将军万将军,亲自叫阵,燕国那边沈老将军也不曾露面……当时我们还说,这燕国的沈振海还号称什么镇国将军,战神临世呢,怎么缩头缩尾,跟个娘们一样,从不露面呢。”
“听张兄这么一说,此事其中好似真有蹊跷啊!”
……
娄闽宁听着这些议论声,却是摇头叹息了一声,悄然离开了。
而秦御和秦逸兄弟早在顾弦禛离开时,他们已经后脚跟着离开了齐国公府。今日秦逸和秦御都没有骑马来,而是乘坐了马车。两人坐在马车上,秦逸微微合着眼眸,闭目养神,又似在沉思什么。
秦御靠在旁边的车厢壁上,略沉吟了下,道:“大哥,只怕娄闽宁已经察觉了一些。”
秦逸闻言睁开眼眸,和秦御四目相对,半响他才道:“少陵为人练达,见微知著,又一向有主张,懂进退。大哥于他相交多年,说上一句莫逆之交,并不为过,也不希望会有朋友拔剑,相对的一日……再看看吧,少陵不动,王府便不能先下手。”
秦御闻言耸了耸肩,撇撇嘴,道:“大哥掂量吧,他倒是让大哥放心。”
听他口气有些凉凉的,颇有几分阴阳怪气的,秦逸不觉看了秦御一眼,失笑摇头道:“少陵这些时日应该便会定亲了,你也心眼大点,一个大男人,瞧你那点出息。”
秦御却脸色一臭,哼声道:“大哥,到底谁是你弟弟?你怎么光偏袒外人?再说了,卿卿如今满心满眼都是我,他娄闽宁早就是昨日黄花……不对,连昨日黄花都不是,反正我犯得着嫉妒他吗?”
秦逸不觉高高挑起眉来,一言不发,只似笑非笑戏谑瞧着秦御的样子便让秦御有种无所遁形之感。
他扭过头去,眯了眯眼。
娄闽宁果然讨厌,跟他争卿卿也便罢了,连大哥也争,简直是大秦第一烦人!只此一号,再无分号!
秦御回到连心院,就见顾卿晚正在回廊下,趴在窗前,从窗缝偷偷摸摸的往婴儿房中窥视,身后文晴和文雨几个挤挤挨挨的,也在跟着偷看。
秦御有些无语和愕然,他轻咳了一声,丫鬟们回头见是秦御回来了,一个个做鸟兽散,顾卿晚却双眸一亮,冲秦御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秦御挑了挑眉,走到了顾卿晚的身后,索性从背后抱住了她,紧了紧她细弱的腰肢,将大掌相扣压在她柔软的小腹上,弯腰将头枕在她的一边儿肩上,低声道:“有你这样偷窥儿子的母亲吗?这叫为老不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