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亲王因张侧妃下毒谋害礼亲王妃的事儿,疏远了所有妾室,如今是腆着老脸,就缠着礼亲王妃,张姨娘因此而失宠,记恨礼亲王妃。
又有从前和顾卿晚的过节在,想着礼亲王妃如今最在乎顾卿晚腹中孙子,年轻冲动,对顾卿晚下了手,这也不是不可能的。
秦御脸色沉寒,道:“母妃有什么错?便错也是那弄了祸根进府的人!”
他这说的就是礼亲王了,礼亲王妃也是有些累,闻言只道:“子不言父过,行了,母妃传了张姨娘审审吧,若真是她,想来你父王也不会包庇!”
“他倒是包庇一个试试。”秦御冷声道。
礼亲王妃也不再说他,摆了摆手示意陈嬷嬷去带张姨娘来。
张姨娘倒是很快被带了来,她神情显得有些惶惑,行礼后,礼亲王妃直接便将那耳铛丢在了她的身前,道:“张姨娘,你还有何话说?”
张姨娘瞧见那耳铛,脸色就是一变,慌乱的退了一下,好像那耳铛是什么可怕之物,她讪讪道:“妾不懂王妃的意思。”
陈嬷嬷站在旁边,见她还想狡辩,沉声道:“张姨娘,挽琴都招认了,这耳铛是你送她送给白梅,笼络白梅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今日连心院发生了什么事儿吧,郡王妃的大丫鬟就是为勾这个耳铛,滚落了假山,郡王妃若非谨慎,也会被滚落的山石砸到,一不小心便必动胎气,你以为你如今抵赖不认,便能脱罪吗?”
张姨娘双腿一软,竟狼狈的跪在了地上,她神情惊慌,道:“是,耳铛是妾让挽琴送给白梅的,可妾却没有让白梅害人啊,今日的事儿和妾没半点关系,妾要见王爷,妾什么都没做!”
礼亲王妃盯着她,双眸中射出厌恶的光,道:“今日的事儿和你无关?那你倒是说说看,白梅一个连心院的丫鬟,你没事让挽琴送她这等贵重的耳铛是何意?”
张姨娘神情更为慌乱,却梗着脖子道:“妾就是看白梅顺眼,前些时日,妾身边的挽纱生了病,被送出了府,妾看上了白梅,想将她要到妾的院中伺候,提前让挽琴去探探白梅的心意,不行吗?”
她这理由便太勉强了,礼亲王妃冷笑,却与此时,礼亲王从外头进来,他显然已经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儿,脸色特别的难看。
进了屋,他简直不敢瞧礼亲王妃的脸色,更有些无颜面对坐在旁边,一身沉寒之气的秦御,他一阵风般到张姨娘跟前,怒斥一声,“贱人!”
他言罢,拽起张姨娘来,伸手便卡住了张姨娘的脖颈,一脸恨意的道:“还不老实交代!”
礼亲王妃见此,却站起身来,一言不发,转身便进了里屋。看着礼亲王这样对待他的妾室,礼亲王妃并不会感到高兴,只会觉得悲哀。
秦御也随之起了身,向外头走去,错身经过礼亲王身边时,他却倏然开口,道:“不管子嗣几何,我此生只卿卿一个,永不纳妾,我想我这样做,父王应该不会反对吧。毕竟父王对此事该有深刻见解。”
他说完这句话,大步流星便也离开了。他这话在此刻简直不能再讽刺了,礼亲王脸色涨红又渐白,身子摇晃了下,连扣着张姨娘脖颈的手都不自觉松动了,张姨娘瘫软在地,痛苦的咳着。
是日夜,礼亲王派人来连心院传话,张姨娘最后到底认了指使白梅谋害顾卿晚的事儿,秦御闻信冷笑了下。
待回禀的丫鬟离开,顾卿晚却抬眸看了秦御一眼,低声道:“张姨娘真的是幕后指使吗?”
她心中总有些感觉不对,张姨娘不过是请她去赴生辰宴,她未曾去,就这么记恨在心吗?说报复自己,是为了让礼亲王妃难受,虽然道理是通的,可顾卿晚总觉得这也太绕了些。
而且事情太顺了,好像一步步都是安排好的,只等着顺着这条线查到张姨娘的头上去。这又让她想起了先前礼亲王妃中毒的事情,那次到最后,张侧妃血溅身亡,顾卿晚也是有些不安。
和这回的感觉一样,都是查的太顺,好些细节之处都经不住细细推敲一样。顾卿晚总觉得王府中还藏着一只隐形的手,一直在搅弄风云,却一直没被真正抓出来。
“是不是今夜自然便有分晓。今日你也累了,早些安置吧。”
秦御轻抚着顾卿晚的肩头,将她揽进怀中,又替她盖好了滑落的薄被,低声道。
顾卿晚知道自己能发觉的,势必也瞒不过秦御,故此便也未再多言,闭上眼眸,很快就睡了过去。
夜色最深之时,整个连心院早便已经陷入了沉睡中,不知何时起了风,夏日葱茏的花木肆意摇曳,满地的碎影斑驳。
一道黑影像融进夜色中晃动的树影,一闪而过,顷刻间便靠近了连心院后罩房最中间的一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