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亲王妃言罢,秦御一张俊面便微寒了起来,他上前一步,将顾卿晚的手从义亲王妃的手中抽了出来,淡淡的道:“我倒不知皇婶婶何时竟学会了未卜先知的本事。”
礼亲王妃也面色略变了下,倒是礼亲王抬手覆上其放在椅靠上的手,安抚的轻拍了两下。礼亲王妃面色这才和缓下来,开口冲义亲王妃道:“弟妹也知道,礼亲王府女孩少,卿晚这一胎儿必定能随了我的心愿,给我添一个漂亮可爱的大孙女。”
义亲王妃闻言倒没再说什么,只意味深长的冲顾卿晚笑了笑。
顾卿晚总觉得方才义亲王妃的话是话中有话,意有所指,而且方才花厅中的气氛好像也不大对劲。
她心中反复将义亲王妃的话过了两遍,愈发觉得这不是她的错觉,尤其是义亲王妃刚刚提起太后和皇后来,什么叫她一举得男,太后和皇后也会高兴?
手上一暖,却是秦御当着众人的面拉住了她的手,他的大掌温暖而干燥,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摸索着她的手背,莫名让人心安。
顾卿晚转头看他,他异色眼眸沉淀着宁静,好像在说,不管有什么事儿,她只要相信他,他便会护着她们母子安好。
顾卿晚心中升起的疑惑和不安,便被秦御轻易的抚平了。
接下来,又匆匆见了其他的皇室宗亲,有礼亲王妃刻意照顾,并没有费多少时间。
认亲完,顾卿晚又随着秦御往宗祠中上香磕头,便乘坐马车往宫中去谢恩以及拜见太皇太后。
待上了马车,秦御便将顾卿晚揽在了怀中,道:“累了吧?我抱着你,你且眯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进宫非比寻常,今日又是她第一次以郡王妃的身份进宫,顾卿晚怕弄乱了衣裳和发饰,哪里敢睡?她懒懒的靠在秦御怀中摇了摇头,打了个哈欠,道:“你陪我说会儿话吧,方才义亲王妃的话是什么意思?”
秦御原是不想告诉顾卿晚的,怕她知道后,心里会有负担,谁知道义亲王妃却是个毒辣的,竟然当着顾卿晚的面,故意捅破。
此刻顾卿晚已经起了疑心,再瞒着她,只会更让她胡思乱想,秦御拧了下眉,这才道:“你也知道,皇上如今已奔而立之年,宫中却连个子嗣都没有,休说是皇子了,连公主都无一个,这便让大臣们着急了。前两年便有大臣上书,让皇上过继个子嗣,被皇上压了下去,这两年呼声便更高了。”
秦御一提这个,顾卿晚心里便咯噔一下,跟着肚子里糖包也似不安了起来,重重翻了个身,顾卿晚惊呼了一声,捂着肚子弯下了腰。
她这样倒将秦御一个好吓,揽着顾卿晚的手臂一紧,声音微急,道:“卿卿,你别着急,没事儿的,没事儿的!”
顾卿晚却猛然抬起头来,气的一把揪住了秦御的衣襟,几乎是冲他吼道:“秦御你混蛋!你明明知道是这种情况,还算计着让我怀孕!我告诉你,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将来谁和我抢,我就要他的命!”
秦御见她一双眼眸都急红了,忙一下下用大掌安抚的顺着她的背脊,道:“卿卿这话说的好,咱们的孩子自然是咱们的,谁敢惦记爷的孩子,爷一样弄不死他!你别激动,仔细动了胎气,这事儿八字都没一撇……”
“什么叫八字没一撇!等有一撇,孩子就要被抢走了!”任何做母亲的,大抵都忍受不了有人算计自己的孩子。
顾卿晚心神动荡,只要一想到,将来她生下孩子,太后和皇后可能盯上小小的婴孩,随时来抢她的孩子,她就心神不宁,没办法平静。
秦御抱紧了顾卿晚,无措的一下下亲吻她的额头脸颊,道:“你放心,我把话放在这儿,将来他们真敢将心思动到咱们孩子的头上,便莫怪我将心思动到金銮殿那把龙椅上去!”
他说这话时并没压低声音,反倒是掷地有声,顾卿晚闻声这才略平复了一些,秦御又捧着顾卿晚的脸,道:“放心吧,我若连你和孩子都护不住,还有什么脸活着?”
顾卿晚却闷声道:“早知道就晚些要孩子了……”
秦御不由捏着她的肩膀晃了下,道:“平日里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怎这事儿竟被吓成这般模样?咱们生孩子,是咱们俩人的事儿,何至于要想那么多?再说了,朝廷的情况也不是一两年了,咱们便晚要孩子,谁知道那时候是不是还是一样的情况?”
顾卿晚一想也是,皇帝一直没孩子,谁知道过两年是不是还生不出来,难道她还要等着皇帝生下孩子来,再给秦御生孩子不成?
她揉了揉脸,觉得自己大抵真的是太激动敏感了,以至于脑子都不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