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不看这些,公主所嫁也是天盛太子,非等闲之人。不过也因公主要嫁的是天盛太子,按道理该在天盛举行大婚之礼,可如今却偏在中紫大婚,故此大婚要如何进行也成了礼部官员们争议的要事。
最后还是君卿洌拍案决定,大婚之日,霓裳公主由皇宫的凤和宫出嫁,无双太子却从公主府中迎亲。也是因此,婚礼前三日,旖滟便被接进了皇宫,一直便在凤和宫中由几个老嬷嬷调理身体。
这几日,宫中的老嬷嬷整日拘着旖滟食用各种调理的汤汤水水,每日被按着擦拭涂抹各样养颜美容的药膏香粉,直将旖滟折腾的有气无力,此刻方知古代人在养颜之道上当真一点都不比现代差。
虽是事多而繁琐,不过经这几日的保养,旖滟整个人却当真有些脱胎换骨的耀目起来。前一段时日,连着随州天宙之行,虽是天生丽质,但风吹日晒,到底有损容颜,经宫中老嬷嬷之手,她整个人若抛光的美玉,焕发出绝世美人才有的耀眼丽色来。
一番香汤浸泡,旖滟便是再大的睡意也被打消了,自浴池中出来,欺霜赛雪的肌肤染着一层薄淡的粉嫩,水珠滚动滑过曼妙的躯体,美好的tong体令几位见多了各色美人的老嬷嬷不由都瞧呆了眼。
待旖滟自行走向屏风撤下浴巾擦拭身子,管事的黄嬷嬷才反应过来,面露得意和满意之色,她躬身上前,一面将旖滟满头青丝顺好,一面道:“公主这几日被奴婢们伺候的颇不耐烦,待得今夜洞房花烛时,公主便知奴婢们都是一心地为公主好了。公主如今模样,保管叫无双太子爱的含在口中都怕化了,又岂能不对公主爱怜温柔,公主不知这其中道理,男女头一次阴阳相合可是至关重要的。”
这两日旖滟对黄嬷嬷等人多有不耐,黄嬷嬷故此才多言了两句,却是惹的一屋子宫女皆红了脸,却痴痴笑着打趣地瞧旖滟,饶是旖滟脸皮厚,到底两世也未曾做过那等事,一时双颊嫣红若烧,暗骂黄嬷嬷老不正经。
待出了净房早已有满殿的宫女捧着喜服,首饰,香粉等物恭候着,旖滟认命地走到梳妆台前坐下。
一日在各项繁琐的礼节中倒是极快便过去了,眼见夕阳西落,终于到了迎亲的吉时,皇宫中早已张灯结彩。大红的宫灯挂满了所有宫殿,将整个宫城都照的亮若仙宫。
临近吉时,装扮妥帖的旖滟被一顶绣着精美龙凤双飞图的盖头挡了视线,接着便闻紫儿脚步轻快进了宫殿,笑着道:“来了,来了。前头来禀,驸马的迎亲队伍已到丰德门了,快扶公主起身,还要往承德殿去祭告祖宗,往太元殿拜别皇上呢,莫耽误了吉时。”
饶是宫女们训练有素,早在礼部官员的指挥下演练多次,此刻也由不得有些慌乱起来,满殿的热闹中旖滟被扶起身终于走出了凤和殿。
透过盖头,她只瞧见满目热闹的红,喜庆的气氛即便闭着眼眸都能瞧到,心中不知是受了这气氛的影响,还是当真也期待已久,竟是纷乱地跳动起来,欢喜有之,更多的却是略有些辛酸的甜蜜和感动。
她一向冷情,自晓事起被灌输的便是各种为生存不得不学会的冷酷和无情,猜忌和恨厉。一度,她于孤寂为伍,也习惯了孑孑独行,从未想象有朝一日自己竟也会嫁人,更不曾想这世上竟真会有那么一个人,叫你想起便会暖了心,柔了肝肠。
因有了那人,今日方知往日有多么的孤独可怜,旖滟从不是伤秋悲春之人,可如今踏在这铺满红毯的地上,一步步走向命定的幸福和归宿,她竟是忍不住百感交集起来。
这般感叹,对将来便又多了两份珍惜和期待,对这场盛大却繁琐的大婚却也多了几分虔诚和认真,旖滟由着宫女将她扶到承德殿拜祭了过世的父母。这才坐上凤轿到了太元殿,隆帝和君卿洌早已在殿中等候,见旖滟一袭新娘红衣被扶着一步步进殿,隆帝脸上笑容慈祥,由衷祝福。
旖滟在大殿站定,待宫女们退开,这才冲隆帝屈膝福了个身,道:“滟儿拜别皇叔父,拜别皇兄。”
隆帝早便免了旖滟的跪礼,如今端坐着承了她的福礼,却站起身来,亲自将旖滟扶了起来,道:“这一去,待再回宫便不是姑娘家,而成了凤家妇,皇叔父瞧的出,无双太子是可托付终身的良人,滟儿嫁给他,凡事要多相互体谅,夫妻间有了争吵也莫意气用事,皇叔父祝愿滟儿一生顺遂如意,和无双太子百年好合,做一对神仙美眷。”
他这一番话说的若寻常人家送女儿出嫁的慈父,虽是平淡可却情真意切,旖滟心暖,含笑点头,道:“皇叔父放心,滟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