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帝举杯,众人纷纷举杯,附和,一时间殿中再度充斥起欢声笑语来。
一番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隆帝这才又道:“今日尚有一事朕要昭示天下,霓裳公主实是先帝之嫡亲血脉,乃先帝和已故荷贵妃所育,当年因故,流落太傅府,幸得苍天有眼,令朕得以寻回皇兄骨肉,朕心甚慰!”
隆帝言罢,舒了一口气,平复了情绪,这才又道:“礼部,令尔等筹备霓裳公主的拜祭仪式,挑选黄道吉日,朕要亲自带公主前往太庙,告慰皇兄在天之灵,请玉牒,将公主名讳载入我皇室宗谱之中。另,特封随州,湖州为公主封地!”
隆帝这些话再度惊得殿中一片沉寂,片刻后众人才忙跪下,参拜道:“霓裳公主千福!”
旖滟仪态万千地轻抬手臂,道:“平身。”
待得众人起身,又是一番敬酒后,歌舞上场,下头才议论开。
“太子殿下才只有一处封地,皇上竟赏赐了公主两处封地,可见恩宠啊。”
“吾皇重情,待霓裳公主胜似亲生啊。那随州刚刚得公主之力安然度过灾祸,百姓们对公主感恩戴德,如今成为公主的封地,可见皇上宠信之厚。”
“是啊,湖州那可是我中紫国最为富饶的州郡之一啊。”
……
下头议论纷纷,凤帝修却握了旖滟的手,挑眉道:“滟滟嫁妆颇丰,本太子当真是慧眼识珠了!”
旖滟却瞪眼,道:“等本宫出嫁,你的便是本宫的,本宫的还是本宫自己的!”
她这拗口的话说出,凤帝修愕了一下,方才轻挠旖滟掌心,笑了起来。片刻又敛了笑意,凝视着旖滟,道:“今日本是我和滟滟的大喜之日,我却未曾安排好,不仅见了血光,更毁了滟滟的好心情,委屈滟滟了。”
旖滟见他眉眼间有些愧色,不由皱皱鼻子,道:“我的心情比早上在城外时更好两分,这世上除却你,谁也不能真正影响我的心情。”
她这变相的甜言蜜语即刻便令凤帝修剑眉舒展,亮色晶润起来。旖滟笑着回握了凤帝修,又道:“更何况,今日也算不得大喜之日,来日大喜,定不会如此。”
凤帝修闻言朗声一笑,戏谑地道:“原来滟滟已经恨嫁了啊!”
旖滟面色一红,却并不退缩,微微抬起下巴来,道:“恨嫁了又如何?!”
夜倾闹此一出,局势瞬息而变,她想早日陪在凤帝修身边,她想和他并肩而战,同历风雨。不如此,凤帝修总三心两意地记挂着自己,却叫她如何安心?
凤帝修又怎想到旖滟会一口承认下来?他再度一愕,接着幽深的眸中才翻涌起狂喜来,道:“那便趁着大雪未降之前迎滟滟回去,可好?”
旖滟睫毛微颤,终是在凤帝修灼热的目光下露出了羞涩之意来,垂下了头,凤帝修瞧着她一截白皙如玉的脖颈迅速染上绯红旖旎之色来,心驰神荡,又是两声朗笑。
☆、167 南沙太子
冬阳挂在头顶,融化了前两日的初雪,轩辕城中被雪水涤荡地干净敞亮,可气温却愈发寒冷起来。这样的天气,用上几杯清酒,热气翻涌而起,浑身暖和,再好不过。
故此,虽早已过了午时饭点,各酒肆酒楼中却还是有不少客人就坐,酒香四溢,热闹喧天。醉仙楼的二楼,旖滟和凤帝修也在此行之中。两人并未进雅间,而是坐在靠窗的一处桌边,因左前不远竖着一扇屏风,倒挡住了窥探的视线,形成一处隐秘空间。
屏风虽挡住了外人的视线,可却挡不住喧天的说话声。旖滟和凤帝修一面慢条斯理地用膳,一面悠然地瞧着街景,听着外头喧哗的各种议论声。
“这天乾国的使臣听闻被无双太子喂下了一颗毒药丸,昨天夜里那凄厉的嘶喊声啊,听着叫人直发渗,那声音叫了大半夜,到快清晨时,那使臣生不如死,自寻了短见,今日一早天乾使臣团已灰不溜秋地离开了。”
“说的倒似你听到那惨叫声了一般,要说这天乾新皇当真阴险狡诈,幸而无双太子英明神武,一眼便瞧破了其阴谋,公主又机智过人,逼问的那使臣当场招认了阴谋诡计。贼子在我中紫地盘上还敢信口胡言侮辱霓裳公主,该!依我看,死的还是太容易了些。”
昨夜宫宴上所发生的事情,不到一日功夫便已传遍了整个京城,自然也成为了百姓们谈论的焦点话题。旖滟也是记挂着此事,生恐昨日之事会影响到凤帝修的名声,这才拉着他出来用膳,意在亲耳听听民间百姓的声音。
闻声,旖滟唇角勾了勾,眼前横出一双箸,却是凤帝修夹了油绿可人的莼菜到旖滟面前碟子中,旖滟抬眸,正迎上他几分笑,几分宠的眼神,道:“这下放心了吧?百姓好愚,可有时候百姓的双眸亦比所谓的聪明人要明亮。夜倾想要愚弄天下人于鼓掌中,本便算计太大,终会有失。”